疾風堡壘的十裏亭外,疾風送行的使者彬彬有禮的與光悅影對飲,並祝光悅影等人能夠一路順風,平?w返回神龍。
看到這樣的場面,尤其看到送行那位使者舉杯遞向他們一眾下層時,阿倫和鳳雅玲的頭壓得更低了,因為那位使者恰恰是瑪雅小姐。
好不容易等到瑪雅將目光移開,阿倫偷偷看去,發現瑪雅清減了許多,但人看起來卻更為成熟了,不過臉龐的神色中,總有一份揮之不去的惆悵。
阿倫默默的歎了口氣,這段時間,她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一個高層官員陣亡,最新組織起來的血影武士團全軍覆沒,連家族第一繼承人也死了,她作為隊伍的指揮官之一,這樣的責任是無法才舒口的。
如果不是家族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團長伯列奧也對她信任有加,大概剛回來就人頭落地了吧!
離別在即,瑪雅看著光悅影,欲言又止。
光悅影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瑪雅小姐,假如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幫忙的,我樂意為你效勞。”
瑪雅淡淡一笑,惆悵之意更深了,她說:“雅玲殿下平安回到神龍後,希望光悅影大人能為我轉告一句話,不知可否?”
光悅影深深的看著瑪雅,沉聲說:“老夫一定辦到,瑪雅小姐請說!”
瑪雅的聲音忽然變得輕柔了許多,“大人請轉告她,我很懷念和她一起度過的日子,我們一起歡笑過,一起失落過,也一起悲傷過,?P雲學院中那條楓葉飄舞的楓林大道,將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回憶!”
阿倫心中不由得為之顫動,這番話是對自己說的,楓葉飄舞的大道,那是一個他和瑪雅共同走過無數次的地方,難道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對我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他的心莫名一痛,站在她的立場,自己背叛了她和疾風,選擇了鳳雅玲,帶著鳳雅玲逃回神龍,那光悅影傳達的這番話,自然會經鳳雅玲,再說給自己聽的。
鳳雅玲的眼神先是微微詫異,接著是恍然,她轉過頭看了看阿倫,眼中閃過了惘然。
光悅影默然了一會,才微笑說:“沒想到瑪雅小姐與雅玲殿下相交如此之深,無論往事如何,相信雅玲殿下都不會責怪你的了。這番話,我一定轉告!”
瑪雅微微躬身致謝,說:“那麼,大人你一路珍重了!”
“珍重……”
告別瑪雅的送行隊伍后,又走上了一段路,阿倫和鳳雅玲便名正言順的坐上了光悅影那輛寬大、舒服的馬車。
光悅影謝罪幾句后,才將話題轉向別處,說:“疾風家族的新一代可是人才濟濟啊!”
鳳雅玲看著光悅影用靈活的技巧沖洗著茶具,想起了阿倫、波特、瑪雅等人的影子,點頭同意說:“確實如此。”
光悅影將茶具放在馬車中間的茶桌上,?q抽屜中取出貢茶,一邊清洗著那些茶葉,一邊說:“像剛才那位瑪雅小姐,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阿倫看著窗外夜色的目光,正因瑪雅的話而心潮起伏,聽光悅影這麼說,便隨口插入道:“哦,何以見得呢?”
光悅影看了看阿倫,說:“瑪雅小姐她年紀輕輕,在各種場所下已能保持從容不迫,而且語言得體,與人交往時,人際關係把握得恰到好處,就像剛才,她從頭到尾都沒提過神龍與疾風兩國間的國事,大概也知道我在這兩天里已經聽膩了這樣的話題,但她巧妙的利用了她與殿下之間的關係,用私人感情來打動老夫,感情砧碼可重可輕,但不管如何,我承認因她一席話,對她和疾風又增添上一份好感,這令我回國對陛下評價疾風的言辭中,肯定有或多或少的良性影響。”
阿倫牽了牽嘴角,心想實情未必如此吧!也不反駁,看到光悅影正為他們泡茶,便淡淡的說:“大人泡茶的手法熟練得很啊!”
鳳雅玲微笑道:“光悅影大人的茶道在神龍中頗有名氣的。”
阿倫可有可無的笑笑,說:“呵,是嗎?那我們有口福。”
語態漫不經心得很,當然阿倫並不知道,在神龍帝國中,不知有多少人能為喝上光悅影親手泡的茶而自豪。
光悅影似乎沒將阿倫的無?妝韘b心中,微微一笑,說:“公主殿下過譽了。”
鳳雅玲不想光悅影記恨阿倫,便繼續先前的話題說:“光悅影大人,不知疾風里還有什麼人才呢?”
光悅影又詳詳道出了幾個,全是阿倫沒留心的人物,他打了個呵欠,看到茶已經泡好,心想茶道不是最強調專心一意的嗎?這個光老頭邊泡邊說,大概也只是個欺世盜名之輩吧!難道他真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已經無須專心,單憑手上的感覺,就能泡出上等的好茶?
於是,他著實喝了好幾杯,發覺確實與眾不同,入口甘香非凡,一品就知道不是凡品。
看到阿倫和鳳雅玲都喝了幾杯茶后,光悅影滿意一笑,說:“阿倫先生,老夫所泡的茶如何?”
對於確實有非凡才藝的人物,阿倫一向是尊重的,他正容說:“光悅影大人的茶道果然超凡入聖,剛才茶葉芬芳的口感,阿倫終生難忘!”
“終生難忘?那是一定的!”光悅影微笑點頭,他回頭看向窗外,看見一座破爛待修的工場立在路旁,便揚聲盼咐車夫,“在前面那工場停下,我要和公主殿下下去看看!”
鳳雅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盡管光線不足,但仍能看出那座工場的破爛之處,奇道:“光悅影大人,那個地方破爛不堪,有什麼好看的呢?”
阿倫心中?y然昇起疑惑,他目光掃過桌面上的茶葉,心想難道那些茶有毒,光悅影這個匹夫要對我們下毒手了,但我試過的毒葯無數,假如真的有毒,早給我品出來了,況且這個老家伙自己也有喝的……
光悅影一臉凝重,沉聲說:“還有一件很機密的事情要報告公主殿下的,請!”
鳳雅玲眉頭輕皺,與阿倫交換了一下眼色,方才踏下馬車。阿倫淡淡的看了一眼光悅影,暗暗察看身體情況,發現並無不妥,便也跟了下去,看看光悅影到底在玩弄什麼玄虛光悅影提著魔法燈,照亮了道路,領著兩人走進了那間廢棄的工場之中,四周蛛網遍布,滿地是一堆堆的玻璃碎渣。
阿倫回頭看去,發現跟隨光悅影出使疾風的百多從人,全部出了馬車,圍在了工場四周鳳雅玲當然也看到了這些,眼中也不禁閃過了警惕,她注視著光悅影,淡淡的說:“光悅影大人,有話不妨直言吧!”
光悅影沉聲說:“公主殿下,你知道嗎?其實這次我出使疾風,還背負著一個神祕且艱巨的任務!”
鳳雅玲回頭看了看阿倫,發覺他神色如常,便問:“不知光大人背負著什麼艱巨任務呢?”
光悅影微微搖頭,似是感慨不已,說:“國主陛下竟然要我找機會刺殺伯列奧,讓疾風徹底大亂,好配合神龍大軍下一步的?瘞夆琚I”
鳳雅玲不禁大驚,說:“母親陛下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舉動呢?”話到嘴邊,“不智”這兩個字始終不敢說出口。
光悅影苦澀一笑,說:“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國主陛下前段時間患上了不治之症,已被證實了。陛下她想多打下一些疆土,讓神龍后代生活能過得更好些,疾風給了她這麼一個契機,國主陛下她當然不會錯過了……”
光悅影后面說什麼,鳳雅玲已經聽得不清楚了,耳邊不斷回響著“國主陛下前段時間患上了不治之症,已被證實了”這句話,玉容無法抑制的閃過強烈的怒意,沉聲道:“光悅影,你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呢!母親陛下她一向身體健康,怎麼會突然就愚上絕症呢?”
光悅影嘆了口氣,不無烯噓,說:“公主殿下,太古先賢曾有這麼一句話,頗有道理,那就是‘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國主陛下患上這樣絕症,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鳳雅玲怔了一怔,雖然未知事情真假,但一想起千里外的母親,眼淚已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阿倫插言問:“光悅影大人,神龍國主陛下要你伺機刺殺伯列奧,那你為何不照做呢?”
光悅影再次苦笑,說:“人生在世,誰不怕死!如果真給我刺殺成功,我這條老命休?Q離開疾風了。”
阿倫盯著光悅影,說:“雖然伯列奧武技高絕,但神龍給你的計划不可能是要你去送死的吧?”
光悅影看了看阿倫,說:“當然不是,只不過死的機會很大罷了。國主陛下給了我‘龍蜒’……”
他看到阿倫臉上閃過不解,而鳳雅玲一臉茫然,暫時也沒有解釋的欲望,便親自解釋說:“龍蜒是神龍至寶之一,在毒葯方面的排名,除了‘龍血’,就到它了,它無色無味,服用者在好一段時間內,無法使出半點力氣,這種葯物也是在千年前獸人戰爭后,根據獸人所使用過的妖物,開發出來的!”
阿倫心中閃過了去年西郊水晶礦坑下,獸人間諜曾經使用過的那件卷軸,但他更在意“無色無味”四個字,早在光悅影說出叛逆話語的時侯,阿倫就想暴起將他制服了,但身體中的力量忽然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詭異之極,力量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心中雖然驚慌,但阿倫表面看來神色如常,因為現在可以做的,也只有盡量說話來拖延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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