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你】(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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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不棄不離是我對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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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菁的開門聲,驚動了我。
〞在發呆啊?〞映進眼底的,是菁菁那張笑開了的臉。
在她臉上,我看不出任何哭過的痕跡。
短短的時間裡,她已經把悲傷的情緒撿拾得完整,往心底更深處埋了,
所以才會看不到剛才的哀傷嗎?
我想,我一輩子也做不到這樣完美的掩飾,而菁菁卻能!
「要睡還是要談?」我還是這句話。
菁菁不說話,坐到我身邊來。
我伸手攬住她的肩,偏頭靠在她肩上,幽幽地說著:
「菁菁,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不對?我們說過要一直很好很好的,一
輩子都要相知相守,一輩子都不對對方隱藏心事的,對不對?」
我和菁菁的感情很深,因為這份情誼是在高職時就已經奠下的,高一、
高二時,我們瘋、我們玩,一起打排球,一起為校際運動會喊得聲嘶力
竭;高三時,我們一起去補習,一起唸書,一起考四技!
有人說,高中時期所交的朋友,註定會是一輩子的朋友,那種情份會比
你在任何時期所交的朋友要更重、更好、更知心。
我深信不疑。
因為菁菁和我是最好的印證。
〞但是,是妳先違約的。〞菁菁閃著她那雙透視眼:〞妳並不快樂,我
知道,不是因為阿倫,是有別的事,可是妳卻不肯對我說,我看得出來
妳在躲避,躲避每一個人,包括我……〞
朋友在一起久了,心裡總有份靈犀,是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便
能全然通曉的。
我的心事躲不過菁菁的眼。
「我會說的……」大約過了5分鐘,我才回應她。
我不想再藏了,我想要有個人可以跟我分享心情,提供我意見。
菁菁是不二人選。
於是,菁菁娓娓地說著關於她的心事。
〞……我喜歡他,喜歡得好痛苦,可是,他的眼裡只有妳,有時候,我
會覺得自己真的很嫉妒妳,但又無法氣妳,因為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
,我很明白這樣的道理,只是又覺得不甘心,難得遇見一個自己這麼喜
歡的人……〞
〞……妳知道嗎?我哦!不知道是哪根筋斷了,還是神經不正常了,居
然跑去跟他表白了喔!結果……結局是可想而知的,我…被拒絕得很徹
底,唉!顏面盡失呢!好慘……〞
菁菁喜歡小宋的事,我一直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她居然會用情這麼深。
菁菁慢慢地說著,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一樣,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臉
上始終都掛著一抹淺笑,偶爾會皺皺眉。
〞呼──〞她大大的呼出一口氣,轉頭對我裂嘴扯著笑:〞說出來後
,好舒服哦……妳咧?幹嘛這幾天都失魂落魄的?〞
我失魂落魄?
有這麼明顯嗎?
我把那天跟庭子去MTV時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菁菁說。
〞唉唷!妳是笨蛋呀?〞菁菁聽完後,劈頭就丟給我這句話。
「ㄚ?」不懂!
〞庭子喜歡妳,妳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有嗎?」我是真的不知道。
〞妳怎麼這麼遲鈍啊?全部的人都看得出來,就妳一個人在那裡笨……〞
「他又沒有說!」沒說我怎麼會知道?
〞沒說,妳不會看啊?他表現得那麼明顯……ㄏㄡˋ!真敗給妳了。〞
「我就是看不出來咩!」
〞常理判斷,常理!普通朋友怎麼會關心妳到那種地步咧?怕妳外出搭
公車沒位置坐、坐計程車會危險,自願當妳的司機;妳生病,他急得比
妳媽更誇張;妳心情不好,他可以連會點名的課都翹掉,陪妳東逛西晃
的;妳失戀,他會徹夜不睡地打電話安慰妳,千里迢迢地從高雄開車去
台南陪妳散心……蟲!正常普通的朋友,不會做到這種境界的,妳知道
嗎?〞
「可是…可是……」
〞妳喜不喜歡他?〞菁菁不給我有說話的機會。
ㄏㄚˊ?
我從來沒想過這問題。
〞喜不喜歡呀?〞菁菁逼近我:〞不要有顧忌,喜不喜歡只要隨心說出
,並不真的那麼難,況且,這裡除了我們二個人之外,沒有別人了,不
會有人聽到的。〞
「我…我……不討厭…」大約過了一分鐘後,我才給她這個答案。
說不上喜不喜歡,我只知道我不討厭他。
即使是在他那麼恣意妄為地奪去了我的吻之後,我仍無法在心中找到一
絲厭惡他的氣息。
〞妳啊!就是喜歡騙別人、騙自己,現在居然連自己的感情都要欺騙,
才會看不透徹,妳這樣是會抓不住幸福的唷!〞
菁菁一語道破我多年來的壞習慣。
我總是無法在人前坦然自己的心事,常常都把心事往心底壓,然後,騙
別人也騙自己說:「我沒事」。
〞有的時候,要適時捨棄一些不必要的包袱,才會更快樂些,否則沈甸
甸地壓在心頭,會精神分裂的……〞
「啊?」精神分裂?這麼嚴重?
〞騙妳的啦!〞菁菁笑嘻嘻的:〞我只是不希望妳把太多事都藏在心裡
,有時也可以丟一些垃圾給我,我會幫妳做好垃圾分類的。〞
我點點頭,眼前一片輕霧迷離。
菁菁,謝謝妳!能夠遇見妳,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哦!
〞別忘了要仔細思考一下庭子的事哦!我希望能看到最完美的結局。〞
菁菁在我耳畔殷殷叮囑著。
我點頭,微笑。
【遇見你】(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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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見你在我慌忙無措的時候在我想要流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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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是台灣著名的梅雨季!
常常,雨水總是突然而來、乍然而去,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上完了今天的第七堂課,我撐著傘,和菁菁一起步行回宿舍。
雨下得猖獗,整個世界看起來像是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煙霧中。
沿路上,我們不斷地討論著下下星期要交的「國際金融實務」報告。
真討厭!怎麼每天好像都有趕不完的報告?
我嘴裡不斷地抱怨著那些不得我的緣的老師們。
「……報告多得要命,考試題目又難到連看都看不懂……」"貨幣銀行學"
老師常讓我一個頭兩個大。
「……好不容易結個婚,蜜月也不度久一點,才請假二個星期,就回來折磨
我們了……」"財務管理"老師最讓我煩惱。
「……網頁做得比較樸素一點,就給我打70分,拜託──,我以後又不是
要走網頁設計的……」"網頁製作與設計"的電腦老師,是我心裡最大的痛……
「……說到英聽……」我正要開始抱怨"英聽"老師時,菁菁卻用她的手肘
輕撞著我的手。
「怎啦?」我轉頭看她。
她嘟起嘴,用下巴向我示意,要我看看前方。
我看到一台深藍色迪爵125,泊在大雨中。
機車上坐著的是……庭子!
好久不見的庭子……
他淋了一身溼,在雨中,看起來有些憔悴。
我的心跳速率又不正常了!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我看,一直一直地看著,彷彿世間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除了我!
我楞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舉步前進。
〞妳心中有答案了沒?〞菁菁忽然開口問我。
沒有!
我心中還沒有答案!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失去那段我耗盡心力去傾付的感情之後,我開始變得有
點膽怯,變得害怕受傷害。
也許,我害怕的,是那龐大快樂背後所隱藏的不圓滿!
我害怕全心囊付的感情,會再度夭折、逝去。
我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到變得再也勇敢不起來了!
雨浠瀝浠瀝地下著,混淆了我所有的聽覺。
〞過去跟他談談啊!〞菁催促著。
我轉身,在他們的凝視下,拔腿就跑。
〞妳要去哪裡啊?蟲……〞菁的聲音在幾秒鐘後響起。
我只是沒命似地跑著。
然後,我衝進路口的那間7-11。
拿了我想要買的東西後,結完帳,又跑回雨中。
我完全沒有思考的跑著,也不管那些打在身上又粗又痛的雨滴。
『…妳這樣,會感冒的……』跑著庭子面前,他又急又心疼的說著,眉間有
著深深的折痕……
「拿去,穿上!」我喘著氣,命令式的說著。
那是件「輕便雨衣」,我不知道庭子為什麼不穿件雨衣,也許他是故意要將
自己淋溼,好來博取我的同情……但,即使我們可能連朋友都不是了,我還
是不希望他會因此而生病……
所以,我衝到7-11買了件雨衣給他!
菁菁呆楞楞的握著傘,站在我們的身後,她必定是因為我剛才的那個莫名的
舉動,而被嚇著了吧!
庭子急急的扯掉雨衣外面的塑膠袋,然後,將雨衣罩在我身上。
『如果妳感冒了,我一定會比我自己染上感冒更難過……我不想要見到妳病
奄奄的樣子……我會心疼!』
他還是那樣的關心我,一樣的讓我覺得窩心……
我的眼裡一陣濕熱,落在臉上的,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心底……還是沒有答案的!
倉皇地接受或拒絕,都不是我要的方式!
我不要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
沒有後悔的愛情,才是最美的……
我脫下自己身上的雨衣,將它遞給庭子,然後,轉身走上宿舍前的騎樓……
庭子,我需要的是時間,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平撫我心裡不平靜的驚懼!
所以,我還沒有做好要和你面對面的心理準備。
所以,請你不要再做出這些想引我落淚的舉動。
『蟲…』在我拿出錀匙準備要打開宿舍大門之際,庭子喚住了我!
我回過頭去,看著他。
他走了過來,塞給我一包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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