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回老眷村吃飯的時候,看見桌上放著一封奠儀。
「為誰準備的呢?」我細聲問。
「以前隔壁的李媽媽,你忘啦~」媽媽背對著在切菜。
「就是那個誰的媽媽呀~」叔叔也扯著嗓門說。
媽媽又恬淡地說「才走掉的…,住了一陣子院,醫生說接回家大概還有二個月好活,沒想到沒幾天就走了,…李伯伯氣切還躺在安養院裡,折騰了這麼久沒走…」,接著嘩的一聲將蝦與九層塔下鍋拌炒,哽咽著說「李太太苦了這幾年,自己倒先走了…」。
「總是要走的,能夠好好地走也不錯呢~」我說。
「是啊…,待會兒不是要去唱歌?跟朋友約幾點?」
未來不能預知,就算能我想我也沒有那份承擔的福慧,所以也不想預知。
一切要走,我們也都知道,也都體會過一些,也學著正面看待。
重要的是在一切還沒走的時候,我們做了什麼?
覺字下頭是個見字,悟字旁邊是吾,覺悟即是見知真正的自己,雖然誰會知道何時何處的自己才是真的?知不知道人生又會有什麼不同?無聊~。
可能我們都被問過「何時知道自己是同志?」、「何時進入圈子?」這些問題,我們或許心虛避談,或許有揮之不去的原罪感,或許坦然已無所畏,也或許gay pride…,只是這樣子嗎?這就叫做覺悟嗎?
在KTV,阿盛冰雪聰明的掌握唱歌優惠並熱心聯絡大家還每次都先結帳,剛哥帶來了酒和小菜還歉然表示買的少了些,斯丁和小五帶給每個人過年的歐貝拉果子禮盒以及慶生蛋糕和點心,並沒有誰規定誰要這樣做,阿盛的北部好友團來不及到,我們五個人還是一樣自由開心,並說正好唱完回家開桌打牌,我們還是會八卦會揭彼此隱私,性愛話題也一個比一個敢說。
然而這些都是表面而已。
內心裡,我們都需要愛與友誼,我們就來築造這份愛與友誼,從沒有到有,從陌生到熟悉,從被動到主動,從自己出發並回到自己。
讓自己是個好的朋友,好的伴侶,並不用太煽情做作,也不要勉強,緣份有沒有都要自己是個好人,要自己有利益眾人的價值,一旦從自己開始好起來,其實愛就已無終點了。
即使風月無情人暗換,日久年深,一切總歸要走,但是善緣流轉,走了將會重逢,由不得人,卻由得了願。
寒冬冷冽,今晚算算有12個各款各樣的人聚在剛哥與阿盛的家中,一群桃谷六仙似的朋友笑著唸著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先要去岡山羊肉吃宵夜,餘下的我們又呼呼打了八圈麻將,過了今晚,阿盛、小五都要返鄉回中部,我們也都要在自己的家庭安然過年,弘一大師說「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我們在很冷的深夜門口祝賀新年並揮手道別,相約年初三看看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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