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天色才剛剛變暗,教室裡孩子們正埋首完成一份作業,我虛弱地跌坐在一張扶手椅上,窗外刮著南風,7-11的紅色布旗在明亮的招牌燈下隨風翻飛,人車無聲的流過,更遠的墨藍色天空中,一小簇像似飛機的光點緩緩移動過天際。
「你們有出過國嗎?」我忽然小聲的說。
「蛤??」二三個孩子抬起頭看我,又看看窗外。
「沒啦~~」我噗哧一笑「aros有個朋友今天出國去玩呢~~」
「我去過泰國~」一人說。
「下禮拜我們家要去澎湖~」Ken說。
「澎湖又不是出國!」、「aros你朋友去哪一國啊?」有人接著說。
「aros,我可以吃晚餐嗎?」Ken又問,補習班今天訂的外賣是海產粥。
「沒關係你吃,…我不知道我朋友去哪也,也許是某一個寒冷的國家吧~~」
教室又恢復了寧靜,我也慢慢啃著中午跟盛去新天地買的藍莓麵包,腦袋離線狀態的看著窗外出神。
昨晚做了一個美夢,夢到健身房裡一個看過二三次的矮壯男子,來跟我借書,並靦腆的come out他是同志,他脫去上衣,不知道為什麼整個背部都是傷疤,我伸手輕輕撫著他的背,他突然牽住我的手騰空飛起,我們就慢慢的旋轉、升空,大概是一層樓那麼高吧。
「就是前天在你旁邊跑步機上的那個眼鏡男啊~」其實我根本不認識這人。
「喔,我知道,可是他的衣服有酸臭味耶~」阿盛說。
「…然後,我在空中看到你和剛哥~~」
「是喔~」
「對啊,你們二個坐在一台電腦前面專心的打,我拼命揮手叫你們,好像要你們看看我幸福快樂的樣子,但你們都沒聽見~~」
「然後勒?」
「然後夢就結束了,…真是的,每次你們一出現,夢就整個down掉…」我笑著說。
跟阿盛去新天地吃午飯,為什麼每次到百貨公司總是往地下樓跑而不是昂然地走在精品的一二樓間呢,或許我根本就沒有品牌的慾望吧,或許我要的根本是很渾沌而直覺的吧,只想輕鬆的度日,而缺乏魄力去爭取或是拒絕什麼,只有在深夜的電腦前能自在的呼吸,走出屋外則彷彿缺氧,跟人也好像很擅長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到love & peace,凡事大都用想的,好像這樣子才是最不麻煩的一種生活。
怎麼辦?
「姊~,我看你根本是很想趕快回家回留言吧~」盛在新天地說。
「沒啦,我哪有~」
我回家,趴在桌上睡了五分鐘,便匆匆趕著去工作了。
留言的心意常常是撲朔迷離的,是滴滴答答的幾分鐘便告完成的聯繫,是變身的捉迷藏遊戲,是有或沒有均不宜情緒起伏的新種溝通,過盡千帆都不是,還倚著闌干發愁的癡兒女,想來是聽了太多分手快樂等過濃的情歌,誰比誰辛苦,誰比誰好,說真的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買版型好的褲子,還不如把身材練好~~」阿盛說。
沒錯,一起聽聽燕姿和棒棒堂的<咕嘰咕機>吧,<我們都好,我們都是鳥,冬天飛向,南方的懷抱,一起築巢,地球飛一遭……>,幹麻為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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