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ny是個很性格的小一男生,他的單親爸爸在電信公司工作,經常髒兮兮的八九點趕來接兒子回家,補習班的廁所或是喇叭鎖要是壞了,也是這位客氣又內斂的爸爸來修的。
還沒開始上課就有小朋友來告密說Berny今天沒寫作業,等到上課時Berny已經寫好了,代表他是臨時寫的,而作業上因為沒有家長簽名,所以我輕輕打了他的手掌心一下,Berny很喜歡我,所以羞的差點要哭了,但我告訴他「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哭,以後好好完成作業才對喔~」。
下課時我跟他爸爸說了作業的事,爸爸說「可是Berny跟我說,aros沒有派作業啊~」。
噯,孩子說了謊。
「aros,你叫他罰寫作業20遍,不然放寒假他都只想到玩~」爸爸說,小三的哥哥則很高興Berny被抓包了似的一旁笑嘻嘻的。
「Berny,為什麼跟爸爸說aros沒有派作業呢?」我單獨在教室裡問他。
Berny整張臉脹的通紅,深皺的眉頭將緊張的五官都擠成了一團,瞪著我的雙眼轉著淚水,急促的呼吸看起來像是發著抖…,他小小的心思,在想什麼呢?
「aros最後一次問你,為什麼?」我冷冷的說,孩子大概都很怕我這樣吧。
「…又沒有…」他用那種話說在喉嚨裡的聲音說。
「沒有什麼呢?」
「…又沒有說…」一滴眼淚掉下來。
「那麼,aros要請爸爸進來教室,我會問爸爸你有沒有這麼說喔~」
Berny的眼神當然已經透露了事實,我認為夠了。
「這份作業,回家罰寫5遍,下次要記得完成作業,不然被熱熔膠打是很恐怖的喔~」我說。
我們的對話,並非僅僅是犯錯與訓誡那樣無機質的,Berny是個會將晚餐的15粒水餃留下2粒以及一半的玉米湯給我吃的孩子,是會告訴我離婚的母親在週日帶他們兄弟二人去家樂福去麥當勞的趣事的孩子,是會衝出人群幫我搬桌椅掃地的孩子,我們之間是有著信任和意義的,我必須讓Berny知道說謊是不對的,…雖然我自己不得已也會說謊…。
從什麼時候,從哪些人開始,我們學會了付出,自然而然察覺到對方和自己之間的善意、愛意,而心甘情願的想為他付出,希望他接受我的愛,對方越接受我們就越付出,因為體會到他也是愛我的,那種愛是很期待看到對方,跟他說說話,很想將自己有的東西分給他,不希望他受苦受累,…漸漸地,我們在人生的春天學會了朋友關係,在盛夏體驗了朋友以上,還有同性或異性的戀愛關係,當然也初體驗了失去的痛…。
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知道了寂寞和忌妒,曖昧了人與人的距離,我們很想得到什麼卻常常無法得到,曲曲折折的世界影響著我們,我們壓抑著同時也養大著一個獨特的自己,原生家庭童年經驗星座血型八字掌紋長相身材基因染色體等無巧不巧的鋪出一條走過來的路,大部分的人是都活過來了…。
並不想回去那手牽著手如白紙卻不識愛情酸甜的純真時代,白色也是一種顏色,而慾望是濃濁的,當我們開始付出,開始被付出,隱約知道快樂與痛苦都跟愛有關的時候,就像電影裡白龍跟千尋說的「不可以回頭,否則回不到自己的世界…」,不回頭,卻已經長在心頭了。
孩子都要長大成人,誰有資格可以告訴他們愛是什麼,告訴他們愛的起點和終點在哪裡,告訴他們世界充斥著實話和謊話,但請別放棄,因為世界有時候是相反的,說愛你的也許是在說謊,說謊的也許是愛你的,終點常是另一個起點,至於愛是什麼,可能沒有答案,可能是每一次當下的感動…。
所以愛是唯心的,是一次又一次打開自己唯我心靈的門窗的力量,受傷的時候都會想哭想不承認想重來一次,一次又一次…。
台灣大哥大有一支網內家族的電視廣告,<姐妹淘>篇中一個姐妹坐在沙發上安慰失戀女,另二個在後面對一個出氣娃娃拳打腳踢,下一幕是失戀女笑吟吟接到復合的電話,三位姐妹豬頭的傻傻坐在後面,拍的很有意思。
我當然不是在說我啦,呵呵。
感情真的是選擇題,不是是非題,朋友都是成熟的朋友所以都知道,也都是死去活來過的,所以都沒有人跟我說到誰對或誰錯的事,這也是我最感動的部份,甚至還有小守繼續在努力教我下一步,貴婦團吃完ORO,阿盛更約了下一次的<甜在心>,不過我更想去<鄧師傅>狠狠地被捏按一番呢,…所以我們自己也要懂,這種愛情連認識都已經大不易了,別總是看到不快樂的點而忽略了更重要的點點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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