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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2-22 10:44:42| 人氣19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花蓮行(十三)我的軟弱與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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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05──事隔半年,記得的就是這些……


被風雨困在六十石山的半山腰,進退兩難──大雨滂沱,既不敢開車上山,也不敢開車下山。
只好在半山腰的雲龍農莊等朋友來救我。說是「朋友」,初次見面是在兩天前的砂卡礑步道
他們在溪谷攝影,我在溪岸吃早餐,閒聊一回,互相交換電話,各奔旅程。
今日六十石山相遇,純屬巧合,他們要北返工作,我要南下台東
大家有志一同想到六十石山看金針花。我被風雨困在半山腰,
無助得幾乎想哭,聽到他們要下山來找我,我才鬆了一口氣,
也才有心情欣賞山雨美景。

雨漸小,山頭斜照處出現一道時雨瀑。烏雲散去,白霧卻逐漸聚攏……
起霧了,不久天色就會變暗,看來:今天我到不了台東的布農部落。
我不敢在夜裡開車!只要天色暗下來,我就不認得路
如今要在濃霧中下山,在黑夜的山區尋找布農部落──我沒那個本事。
怎麼辦呢?

太魯閣相遇,聊起露營之事,他們曾說要把四人帳借我用,也許只是玩笑一句,
但此時此刻遇到此種情境,我決定厚著臉皮要求他們「履行諾言」。
看得出他們的臉上寫著驚訝,又不知如何拒絕──我是如此無助……
他們說:等雨停了再一起上山找個地方露營吧,你不敢開車,我幫你開……

於是,在雨停之後,有人幫我把車開上山,
我們就在種滿金針花的六十石山,利用山間農家門前的平地露營。

晚餐過後,他們拿出鍋爐茶具說要泡茶,
可是,過了中午我就不喝含咖啡因的飲品。
「車上找找看,我好像有一包花茶沒喝完」其中一人說。
下過雨,山上有點涼,微雲有月,金針花含苞,這樣的夜,適合喝酒……

想不到他們真的有酒,早上在池上的有機農場買的
「山藥酒,你喝不喝?老闆娘說喝了會生兒子,我才買的。」
「還有桑椹酒,你要喝那一種?」
我接過來一看,太好了,原封包裝沒開過。若是已開瓶的酒,我就不能喝了。
山藥酒只有六度,我不喝這種淡酒,更何況人家是為了生兒子而買的;
桑椹酒十二度,這個好。以我的酒量,整瓶喝下肚也不會有事。

開了酒,大家就聊酒事。每個人都說自己酒量不佳,我的酒量倒不錯。
有人問:「女生很奇怪,酒量不是差到滴酒不沾,就是好到千杯不醉;
難道沒有處於中間地帶的嗎?」
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奇怪的?事關婦女人身安全嘛!
如果酒量未達千杯不醉的境界,最好說自己完全不會喝,因為:
一旦喝了第一杯,就可能有第二杯、第三杯……萬一喝醉了,後果?
我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這一瓶酒醉不倒我,我也不敢說自己能喝酒。

酒過三巡,氣氛變得「好漢剖腹來相見」,話題從職場生態轉到休閒娛樂
什麼KTV包廂內的失身酒、汽車旅館的八爪椅……這就是所謂的men talk?
荒郊野嶺和一群並不熟識的男性同胞喝酒,聊這樣的話題好像不太恰當
我決定施展冰雪皇后的耍冷功力,改行當管秩序的教官:
「你不是說你的酒量不好只能喝一杯,怎麼又倒第二杯?」
「我看你還是喝茶好了,我幫你倒……」
「你是不是喝醉啦?講話有點語無倫次哦!不准再喝了。」
「等一下,你倒半杯就好,剩下的留給我……」
「不要再開酒了,那是他為了生兒子才買的,一定要讓他帶回家去。」
「今天喝到這裡就好,時間也晚了,差不多該休息了吧……」

最後這一句總算奏效,有人到車上拿帳棚,有人收拾桌椅茶具
我想幫忙,他們都不讓我插手,叫我先去洗澡。
我洗澡出來,他們已將桌椅茶具收拾妥當,帳棚也已經搭好了。
眾人站在月下,我走過去和他們打招呼,卻發現:
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他們又把另一瓶山藥酒喝光了。
我只好再與他們閒聊一回,話題是很安全的星光、明月、氣候與日出……
確認每個人都神智清醒,沒有人喝醉發酒瘋,我可以安心去睡覺了吧?

從車上取出我的鋪棉外套,他們說四人帳裡已經幫我備妥睡墊與睡袋
承蒙他們如此照顧,我誠心誠意的說:「謝謝!」
以外套當枕頭,和衣而睡,聽到隔壁帳棚七嘴八舌的低聲討論
他們讓出了四人帳,又給了我睡墊與睡袋,
現在五個人擠六人帳共用五個睡袋──是我造成他們的不便。

和一群旅途相遇、素不相識的陌生男子一同露營真的安全嗎?
我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雖是荒山野外,好歹附近也有幾戶農家……

這是我最怯懦膽小的一天,也是我最勇於冒險的一天。

台長: 短髮築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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