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長串刺耳的緊急煞車聲傳來後,便是悶悶的「匡」的一聲!
白色TOYOTA,就這麼呈九十度角的橫臥在山溝裏,四個輪子服貼地貼在山壁上,那觸感,那角度,就像男人和女人交纏的身軀,難分難離,卻又他媽的契合。
車上一行人,共計四個女人,就這麼魚貫的從車窗爬了出來。素有九彎十八拐之稱的北宜公路上正飄著細雨,吹著微風,我雙手交叉,緊擁住自己,不住的顫抖告訴自己,2分鐘前,我正和死神擦身而過。
10分鐘前
一群大學死黨突然興之所至,約了一同驅車前往太平山進行二日遊!我們這群娘子軍雖然畢業已久,有一段時間疏於聯絡,但同學之間見了面不到五分鐘,那份熟悉感就會源源不絕地回來,打開了話匣子,默契及幽默都在,我們在這二日遊之中玩得很盡興,差點沒有續ㄊㄨㄚ下去,往南部走了!
四個女人除了紅玫瑰之外,還有阿雁、小如及大乃。阿雁在某家電視台工作,雙魚座的她是個積極進取的女人;大乃在某直銷化妝品公司工作,獅子座的她即將在年底步入禮堂;小如是個田僑之女,樂觀、天真、善良,在她身上,我彷彿看到了天使在人間。
四個女人中,只有阿雁一個人會開車!她一個人包攬了全程的司機業務,還要負責講笑話,堪稱是我們之中的大姊大。往太平山出發的路上時,她還戰戰兢兢地開車,繃緊每一根神經,深怕有個閃失會無法對姊妹淘們的父母交待,等到她相繼征服了北宜公路、太平山的山路之後(那也是她第一次開),回程從宜蘭往台北的路上,對她而言只是a piece of cake。於是,她邊開車、邊繼續和我們嬉笑怒罵,場景彷彿回到了大學時的寢室,一群人窩在宿舍中聚睹大老二的景況再現。
當阿雁的情況變亢奮時,說實在的,紅玫瑰是蠻擔心的;和我一樣坐在後座的小如,已經面色發白的悄悄繫上安全帶,小手緊緊地握住車門上方的握把。阿雁油門愈踩愈快,山路對她而言變成了game中的賽車場,她面不改色的在山路上超過一輛又一輛,在她口中稱之為「龜速」的車,正想開口叫她開慢一點時,慘事就發生了!
她超車上癮,居然企圖在山路轉彎處超車,可是,這次運氣沒那麼好,迎面而來的,是一輛大型遊覽車,距我們的車子不到5公尺處,眼看就要硬生生地迎面撞上了!阿雁利用她殘存的理智(幸好她不是歇斯底里型的女人),趕忙把方向盤右轉,切回到我們原本的車道。好佳在的是,在拉回我們原來車道時並沒有撞到同方向的車子,可是,她這麼一個大轉方向盤,卻再也回不正,於是,整個車子就向山壁上衝去,阿雁的力氣,也只能使它平行的用底盤滑過山壁,終究逃不了以九十度角栽在山溝裏的命運。
我想,我們四個大概都不是極惡之人,所以僥倖地逃過一劫。幸運的是,那天剛好下過雨,我們撞上的山壁也不是硬硬的石壁,而是濕軟的泥土,於是,免去了我們連人帶車撞上山壁的力道。坐在車內,我們奇蹟似的毫髮無傷,在尖叫聲四起後,四個女人魚貫的從車窗爬出,等候路人的救援(或詭異的眼光)。
看著路上紛飛的冥紙,紅玫瑰和小如十指緊扣,從來沒有覺得和她這麼親近過。她一張粉臉刷白,似乎也在回想這件「撞山事件」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阿雁不講話,腦筋靈活的她似乎開始在腦海中編派理由,看如何才能向原車主交待。沒有男人不能活的大乃,開始拿出手機,拼命的向未來的老公哭訴著不到5分鐘前發生的慘事,冀望從他的口中,得到一絲溫暖的慰藉。
現在的人真的太冷酷無情了!我們只能這麼想!看著眼前車牌掛著A、B、C、D、E開頭的車子陸續開過,就是沒有人願意停下來問問我們四個嬌滴滴的女子有事否?(在這條惡名昭彰的北宜公路上,我想,沒有人願意多停留一秒的。)我們孤立無援的呆立在路旁,手機撥了一通又一通,直到一輛拖吊車來到。
我們一行人,隨車被送到位於北新路上,快到新莊路上的修車廠,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我們一下子也反應不過來,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修車廠的人聊著天,瞭解這麼一撞,要花掉多少銀兩才可以消災。順便看看可不可以用我們的美色,拗到比較優惠的價格。不清楚狀況的人,可能還會以為我們是一群路過的閒閒美代子,只是好奇無聊來和修車廠的員工聊天打屁而已。
就在我們一邊叩人來載我們,一邊和修車廠員工聊得正起勁時,另一輛「事故車」又被拖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另一輛車!
「哇!比我們還慘!」阿雁率先發難。
「嗯!我想,這沒有十萬塊沒辦法修好吧!」對車比較有研究的大乃續道。
「車的主人還好吧!」善良的小如還是比較人道。
「這家拖吊廠兼修車廠今天真是削爆了!」換我開口。
從後面尾隨的那輛車上,陸續下來了五個大男生,從他們氣喘噓噓的樣子看來,他們剛剛五個人被硬塞在不大的車子裏,真是苦了他們了!
《待續》 by 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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