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辣妹的勒索
陸彩靜在老人的那桌坐下，手中拿著一個中型大小的紙箱。
「這些都是冬雪在校內的物品…現在交給你們了。」陸彩靜看著手中的箱子，懷念著冬雪。
「嗯…謝謝。」冬雪的母親用震顫的手接過紙箱，眼中的淚光明顯表示出她還未能從冬雪的死中振作過來。
冬雪的父親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著她，然後對著陸彩靜說：「彩靜，我們這次來是和你辭別的。」
「辭別？」陸彩靜聽到後感到有點驚訝。
「對，現在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兒子叫我們跟他們走，移民到澳洲。」他們的兒子移民到澳洲已有四年多，今次回來是為了參加喪禮及把父母帶回去住的。
陸彩靜喝了一口侍應送來的茶，道：「喔…也對。留在這兒只會睹物思人……」
冬雪用神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完全忘記了坐在對面的葉菊。
「喂？喂喂？有人在家嗎？」葉菊已經叫了好幾次，冬雪還是沒反應。她剛剛只顧著吃飯，都沒留意到原來小璃都沒怎麼吃過面前的飯，只是用鐵匙在飯裡弄來弄去，真正吃下去的也沒幾口。
午休都快過了，叫她又沒反應，難道小璃是想遲到不成？
結果葉菊只好伸長頸子，在冬雪的耳邊大叫：「唷！小璃－－」
冬雪也不是聾子，這一叫立即喚回了她的心神，她才發覺到葉菊原來一直在叫她，而且看見若葉餐廳的人客漸漸變少，也知道午休應該快過了。
「抱歉，剛剛我失神了。」冬雪現在才回答葉菊。
「算了，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一會再問你為何這樣。你先把飯吃了，快趕不及了！」葉菊雖然好奇，但還是別遲到要緊。
冬雪吃飯速度奇快，快速吃完了眼前的菜飯後，飛也似的結帳，再和葉菊二人一起跑步返校。
「哎喲！…」一名婆婆發出痛苦的叫聲，二人轉身一看，原來婆婆正跌坐在對面馬路旁，眼看綠燈正閃，紅燈將來，二人毫不猶豫地跑向婆婆那邊，希望幫忙婆婆站起來離開危險的馬路邊。
正當二人跑去的同一刻，另一邊也有一名女生飛撲到婆婆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婆婆，還溫柔地說：「老婆婆，小心一點，來，我幫你。」那名女生還幫忙婆婆拿起掉在地上裝滿蘋果的袋子。
他們正好過完馬路，冬雪看見那個女生也是向令中學的學生，便笑說：「你真好，幫忙婆婆。」
那個女生明顯嚇了一下，對著莫名其妙跟她說話的冬雪，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本身是一名輕微內向的女孩，不善於與人溝通。她看見婆婆已經起來後，便對著冬雪二人笑了笑，飛跑離去，並沒有回答冬雪的話。
冬雪沒有因女孩不理會而生氣，反而笑嘻嘻地道：「喔！真是個害羞的女生啊！」她再對著婆婆道：「下次小心點了！婆婆。」
婆婆也不管剛剛是誰救她，直對著二人道謝。
葉菊急忙地說著：「小璃，這不關害不害羞的問題，那是因為我們要遲到了！她那有時間跟你打屁啊！快走啦！」
冬雪被葉菊拉著走，當二人快到達學校時，校鐘已經響起明亮的鐘聲。
對，他們二人遲到了！
被攔在學校的鐵閘外，還有其餘幾人一同罰站著，靜待訓導主任的到來。向令中學非常重視時間，以『時間是金』為口號教導學生們，要學生清楚明白時間的寶貴。
可想而知，向令中學對遲到的學生會怎樣責備處罰。
遲到的人有男有女，男的佔了多數，女的只有三名，其中兩名便是冬雪和葉菊，而另一名竟是剛剛救婆婆的女生！
所有人的臉色也差透了，甚至當中有幾位男生，像是快被處死的犯人般面如土色。
當然冬雪也瞭解遲到後的懲罰，不過現在她實在沒心情去理會這些事，她滿腦子都是家人移民的事，所以她呆呆地站著，面無表情。
在葉菊的眼中，冬雪（小璃）是一名極愛發呆的可愛女孩，常常冒冒失失的，又遲鈍，連吃個飯也可以呆個一回。但實際上冬雪卻是差不多完全相反的個性，雖然開朗，但適應力極強，且處事快又準。
低頭待了一會，訓導主任很快便來到，真是一副正宗主任樣貌，載著眼鏡，盤起髮髻，她對著面前的男生冷哼著說：「又是你們，你們怎麼都常遲到？」
男生們已是累犯遲到之罪，當然不敢回答主任了，低著頭不敢看主任的臉，每個都是一副快死的模樣。
訓導主任見他們也沒回嘴，輕嘆一聲，不再理會他們。來到女生們的面前，面情也依舊如一，兇惡地問：「你們又怎會遲到的？」頓了頓，再道：「葉菊！又是你！你每天都遲到，身為女生難道你不會感到羞恥嗎？」
葉菊不滿地鼓起雙頰，但卻沒有回嘴的打算，因為經過多次與老姑婆（學生們給主任的稱號）照面後，她明白老姑婆的個性，她最愛沒事罵學生，也不喜歡女生，女生做錯事就好像天地不容般，男生做錯事就是正常。而老姑婆也有一個習慣，就是如果學生不回嘴，她便會很快罵完，如果一但回嘴，這個記仇的可怕女人便會常常找你麻煩！
聰明如葉菊，又怎會浪費口水去跟這個老姑婆說話？
而冬雪卻沒有這樣想，曾是老師的她也對遲到的學生很沒好感，但她想不到主任卻會如此罵人，主任應該教導他們，不應把人罵得狗血淋頭。主任一向自負，但她沒想到原來主任對學生們卻有這樣的一面。
主任對著葉菊罵了一會，見葉菊也沒有多大的反應，便走到另一名女生面前。
「你？宋海珊你是菁英班的學生！為什麼會遲到？」主任的語氣有點誇張，說得好像快世界未日般。
原來那個救婆婆的女孩名叫宋海珊，而且還是高三的菁英班一份子。
宋海珊低著頭湲湲說出剛剛發生的事：「剛剛…有一個婆婆跌倒，我去幫忙扶她一把…結果就遲到了。」
「藉口你也給我找一個好一點的，這種話我也會說。別以為自己是菁英班的我就會輕易相信你這種無謂的謊話。」葉菊聽完主任這些說話後，總覺得有點怪，平常主任並不會如此激動，今天好像受了什麼刺激？
懦弱的宋海珊被罵得淚了出來，好心救了婆婆，但卻無辜地被主任罵，而且主任不相信她，令她受到一點傷害，身為菁英份子的她從未試過如此狼狽，平常主任都不會找菁英班麻煩，更不會教訓他們。
因為菁英班都是乖學生，並不會犯事，但今天她遲到了，所以主任便比平常更怒不可遏。主任認為菁英不應該遲到，所以她便如此教訓著宋海珊。
冬雪有點看不過眼，她挺身而出，說：「她說得一點也沒錯啊！她真的是為了扶婆婆，她沒有說謊！我親眼看見的。」
葉菊心裡大喊，這下可糟了，主任最討厭別人回嘴，不回嘴還好，只是被罵，現在可好，一回嘴後就沒那麼簡單了。
果然，主任停下對宋海珊的責罵，轉頭對著安日璃不滿地說：「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同黨嗎？你說的話有多可信？」
冬雪本來便為家人移民而不甚高興，現在又莫名被灌上同黨這身份，她本身並不是冷靜的人，現在更是失去該有理性，大罵說：「主任！我可沒有說謊，你有証據說我們是同黨嗎？你憑什麼說這些無事實証明的話？」
主任沒想到日璃還會回嘴，怒氣衝天道：「我是老師！不需要証明。」
「老師可不是官！師字兩個口，你以為真的就可以如此橫行無理？」冬雪一反日璃的常態，還好沒有相熟之人在此，不然一定會嚇死！
這個主任並沒有任教過日璃，所以也不知道日璃平時的性格，心裡只是驚訝於：「這個學生，外表裝誠實，還以為一定很乖，誰知道卻如此說話？」
主任又道：「那你又有什麼証據說宋海珊沒說謊？」
「我本身便是最好的証據，我是人証！葉菊也是！」冬雪一向口齒伶俐，貧嘴可是她的一大本錢。
主任快被迫瘋，她從未試過被這種不知死活的丫頭回嘴。
冬雪又怎會知道訓導主任在學生裡有多可怕和大權力呢？當然是不知死活了！
「好！那麼我就相信，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主任假裝冷靜說著，但心裡卻已想著：「哼，很好，安日璃，這個仇算是結下了。竟讓我在學生面前如此丟臉！」
葉菊知道事情鬧大了，她沒想到小璃竟如此大膽……現在慘了，小璃將來一定會被主任百般刁難。
冬雪把一肚子的悶氣全發放出來，竟然感到有點爽。
「你有沒有看到剛剛訓導主任的臉？嘻嘻……」冬雪開玩笑地說著。
「嗯阿…」葉菊雖然還在擔心著，但一想起剛剛主任青筋暴現的樣子就忍不住：「噗哈哈哈，她剛才的確是有夠搞笑的！」
葉菊和冬雪走在樓梯上，還一邊笑說著剛才冬雪的『偉大的事跡』，一旁還有宋海珊，不過海珊一直也沒有出聲，更沒有笑容，她是最緊張的一個。
喜歡交友的葉菊嘗試著和海珊溝通道：「你叫海珊對吧？你沒事吧？剛剛那個主任好兇喔！你說對不對？」
海珊有點意外葉菊竟然跟她說話，一時反應不來，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但卻沒說話。
葉菊一時接不過話，海珊沒回答害她都不知說什麼好，於是冬雪聰明地說：「海珊好像不喜歡說話呢？」
「嗯……抱歉。」說完抱歉後，海珊再道：「我到了，掰掰。」原來海珊已經到了她班房門口，她禮貌地說完再見後，便走進班房了。
這次小插曲，算是讓冬雪大開眼界了，讓她知道學生們對訓導主任的看法和感覺，親身體驗果然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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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緊張喔！」冬雪坐在公車上，心裡念著這句話。
亞咪看著化了濃妝的冬雪，挖苦著說：「知道了，我忽然發覺你真像婆婆，老是念著同一句說話。」
「我真的很緊張嘛！今天就是見他的日子了！」冬雪現在的心情非常矛盾，想快點到學校見他，又擔心著自己的狀況，怕看見他後反應太大，既想公車快點，又想公車開慢點。
「你不是一早就有計劃了嗎？」亞咪回想起冬雪所謂的計劃，道：「什麼…要慢慢接近他，吸引他的注意啊？」
「嗯，有是有了，但…只是概念而已，整體上並沒有太大的計劃。」冬雪就是擔心會露出馬腳，雖然這件事沒什麼可能發生。但要自然又裝假沒企圖地接近光弘，真是太難了！
「放心吧，我會幫忙你啊！」亞咪還以為冬雪在擔心什麼大事呢？
進了學校後，冬雪正想去廁所，在途中一個暗角落裡卻遇到一些不該看的事……
「喂！你爸是富商，怎可能沒錢？我叫你付錢呀！」
「快付！再不付別怪我打你！」
「我…嗚……我真的沒有…真的…」
原來是三個辣妹正在勒索可憐的海珊！
「沒有？你騙誰？千金小姐，別以為裝沒錢就沒事，我們這些人，可不是好騙的。」其中一名長髮的辣妹以為海珊在說謊，不相信海珊的話。
「乖乖地給我們錢，我們就不傷害你！」肥點的那名辣妹不爽道。
「嗚…真的，真的沒有……我的錢都被你們拿光了…爸今月的零用已經給我了…我真的沒有…」海珊看著眼前已經勒索她無數次的辣妹群，令她更感到自己無能，懦弱。
「還裝？！」辣妹真的生氣了！
當辣妹正想一把掌打在海珊的臉上時，有人出手阻止了！
對，那人正是冬雪！！
冬雪緊抓著辣妹的手，將海珊擋在身後，表情非常帥氣，有點酷的感覺，她慢慢說出：「別欺負我的好友。」
辣妹以為誰大膽救海珊，原來是這個眼鏡老土怪，她甩開被抓住的手，道：「你憑什麼保她？」然後再用手推開冬雪。
其實冬雪生前是空手道啡帶，雖不到黑帶，但已足夠打退眼前的這些雜碎，她第一次以小璃的身份目露兇光，對著辣妹道：「就憑這個！」冬雪擺好架勢，舉起拳頭說著。
但是這個小小的拳頭，又怎能讓不長眼的辣妹們心生害怕？肥點那個還囂張地說：「就憑這個？哈，你以為你是英雄啊？看電視看太多了！」
其他幾名也附和著大笑：「哈哈哈－－」
海珊也躲在冬雪身後，不安著小聲說：「不用了…我不想連累你…」說的時候還語帶嗚咽。
「你可以嘗嘗看，試過包保你回味無窮！」冬雪這種關頭還有心情說笑……
「哼！」怒哼一聲，辣妹兇悍地想再度推開冬雪，但這次並沒有成功，冬雪輕鬆閃過辣妹的攻擊（？），再順手賞辣妹一巴掌。
本來冬雪怕用小璃的身體打架，小璃的身體會受不了，但出奇地，小璃的身體竟然很敏捷，雖然力量不大，但已經足夠閃躲了。
辣妹臉上忽然火辣辣的，她生平欺負人不少，卻從未受過如此教訓，竟然被狠狠地打一巴掌！而且還是一名乳臭未乾的老土怪！
其他二人看見冬雪傷害自己的精神領袖，也不故儀態地和冬雪打起上來！
正當三人打得火熱的同時，一聲怒喝也在旁邊響起：「停手－－！！」
五人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望向聲音來源。
雖然四人在看到此人時也同時吃不少驚，但也不比冬雪的一分驚訝！
冬雪心裡萬分驚愕，心想：「光……光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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