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sunry
晚上，吃過晚飯後，我跟阿壽二個人恩恩愛愛的靠坐在客廳的沙發椅上，和
公公婆婆一家人一起甜蜜的看著電視。
「明南，妳最近是不是有減肥啊？」坐在我右手邊的婆婆，突然開口詢問著，
眼睛也一直盯著我的肚子看。
「沒有啊。」我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的肚子，最近我的胃口好得要命，已經
停止孕吐了，所以對於那種讓人食指大動的美食，我又開始來者不拒了。
當然，除了速食食品那種完全沒有營養份的東西除外。
阿壽說那種垃圾食物，多吃無益，於是在他的禁止之下，我也不敢亂吃，怕
吃多了，對他們楊家的金孫會造成不良的影響。
「唉唷，拜託喔，媽。」阿壽把他的右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一臉求饒的跟他
媽說：「妳有看過哪個孕婦像明南這麼會吃的嗎？她的胃口一向就不錯，除了懷孕
初期時吐得厲害的那三個多月之外，她哪時會對食物下『禁止入口』的禁令的？
那時去產檢時，醫生還說妳孫子的體重有過重的傾向呢。」
「可是，我怎麼覺得明南的肚子有變小的跡象？」婆婆一臉疑惑的盯著我的
肚子看，還推推坐在她身邊的公公：「老仔，你有沒有覺得明南的肚子變小了？」
「怎麼會？」公公把他的眼睛從電視螢光幕上移到我的肚子上：「還是很大
啊，妳是越活越回去啦？哪有孕婦的肚子會越變越小的？妳自己都生兩個孩子
了，怎麼還會說那種笨兮兮的話？」
公公斜睨著婆婆，表情好笑的看著她。
「可是……」婆婆正打算要再開口時，卻被公公截斷她的說話內容。
「阿壽，你明天帶你媽去配副老花眼鏡吧！她可能是年紀大了，眼睛花了，
才會這樣啦。」
「喂！我是認真的耶，哪是什麼眼花啊？」婆婆不甘示弱的吼了起來。
「可是我們家四個人，就妳一個人覺得明南的肚子變小了，不是妳眼花，難
道還是我們眼花嗎？」公公機靈的回嘴。
「厚，你這個老頑固……」
眼看公公跟婆婆的口水戰正要如火如荼的展開，阿壽拖住我的手，將他的嘴
靠近我的耳畔，輕輕的說著：「老婆，我們去散散步吧。」
接著，我們二個像逃命鴛鴦一樣，一溜煙的就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留下他
們那二個老人家英勇的孤軍奮戰。
「去哪裡呢？」阿壽的手仍緊緊握住我的手，這感覺，像戀愛。
和阿壽的感情燃得正熱烈的時候，我最喜歡讓他握住我的手，然後漫無目的
的走著，透過掌心傳來的感情，是雋永的。
吵架的時候，只要阿壽走過來，用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我的手，那種詭異激憤
的氤氳便會瞬間消失殆盡……有一陣子，我簡直要懷疑，阿壽的手是不是造物主
特地賜給他要來馴服我的聖物，否則為什麼他掌心的溫度永遠是那麼樣的溫暖？
否則為什麼只要他的手輕撫過我的髮、我的頰、我的手，我就會完完全全的屈服，
沒有一絲絲的勉強與怨懟？
有時候想想，阿壽真的是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那個可以征服我的人哪。
「都好，只要能這樣牽著你的手走，隨便哪裡，都會是我的天堂。」我噁心
叭啦的說著只有在小說裡才能聽到的精典詞句。
「唷，妳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可真是惹人憐愛哪。」阿壽也三八兮兮的回應
我那種電視劇裡的台詞。
接著我們二個人就像瘋子一樣的，站在馬路邊狂笑了起來。
真的是太好玩了，如果結婚可以讓人每天都這麼快樂，那我真該勸勸我那些
抱著不婚主義的姐妹淘妹，全都跟我一起跳進這幸福的『墳墓』裡。
「嗯，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就這樣一起走路散步，當作是在運動，這樣等妳
要生Baby時，也才會比較好生。」一說到小孩，阿壽的眼睛就發亮。
我點點頭：「好哇，反正也沒什麼事，我們就慢慢的走吧！」
能夠跟阿壽這樣牽著手走著，是再幸福不過的事了。
台北的夜空，還是一樣的不太明朗，抬頭也仍能看見灰壓壓的像廢氣一樣的
烏雲。
「如果台北的夜空，也能像墾丁一樣的明亮就好了。」我仰著頭，深深的深
呼吸著，但總覺得吸進去的廢氣似乎比氧氣多。
「別太貪心，這是繁榮生活的代價。」阿壽了然於心的回應我。
「我還是喜歡我們南部的天空，乾乾淨淨的夜空，特別容易看見小小亮亮的
星星。」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小時候，我們還能在草叢裡捉到屁股發著螢光的
螢火蟲呢。」
「噯！老婆，螢火蟲發光的部位是在腹部，不是在屁股啦。」
「是嗎？」可是我怎麼記得螢火蟲是用屁股點燈的啊？！
「對啦！」阿壽堅定的點點頭：「這個是常識，有關這種常識的問題，妳問我
這個『常識小百科』就對了。」
唉唷，要我去跟一個沒什麼常識的人問常識問題，這大概是需要很多的勇氣
的吧！
「阿壽你想，我們要不要開始幫寶寶買些什麼東西啦？前幾天我在百貨公司
的促銷目錄上看到一些小孩的用品，鞋子啊、襪子啊、衣服啊、帽子啊……全都
小小的，好可愛唷！我們現在先小買一些些，這樣等寶寶出生時，才不會找不到
漂亮的衣服穿啊。」
一想到那些小小的、漂亮的小衣服、小帽子，我就覺得莫名的興奮。
等我和阿壽的結晶出生之後，我一定要天天把他打扮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
的，讓他成為世界上最棒的一個漂亮小孩。
我想季穎跟我說過的話：「當媽媽的啊，永遠覺得自己的小孩是世界上最好
的，即使自己的小孩長得像個醜八怪，她還是會覺得她的小孩是最棒、最好、最
漂亮的了，這個就是一個作母親的人的迷思……」
現在想來，好像頗有幾分道理。
「嗯，如果妳想買的話，那咱們就走吧。」阿壽寬容的看著我笑。
夜風沁涼，但我的心，卻漲著滿滿、滿滿的快樂與幸福。
一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阿壽這個人哪，買起小孩子的東西來，活像個拚命三
郎，完全不把錢當錢看。
我們已經買了五件樣式差不多的嬰兒服（其實嬰兒服看來看去，不都差不多
嗎？），三對嬰兒腳套，三副嬰兒手套，二個防水餵奶兜，一個護頭枕，還有三個
一組的葫蘆形的小大奶瓶……這麼多東西，對於一個才懷孕六個月左右的孕婦來
說，準備得算是有些早的了。
可是我們家的阿壽，卻還是……
「啊，老婆妳看！」阿壽指著那種上頭有著圓蓬，造形很可愛的嬰兒手推車：
「我們買一台回去，好不好？這樣要推寶寶去逛街，或者是外出去什麼地方，都
很方便啊。」
阿壽說著時，眼裡又綻出那種初為人父的亮麗光芒。
「唉呀！現在買這個，好像太早了一點吧！」我二話不說的就直接反對他的
提議。
「那……那個呢？」阿壽似乎買上癮了，這個東西買不成，沒關係，別的東
西是很輕易的就能夠重新再度燃起他的購買慾的。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望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差點就要暈倒了。
「楊、家、壽！你現在買那種學步車做什麼？」我開始覺得全身無力。
「給寶寶用啊。」阿壽說得理直氣壯的。
「你的寶寶是一生出來就開始學走路的啊？」我快瘋掉了，遇到阿壽這種瘋
狂想當爸爸的人，我就有理說不清。
「總是會用到咩，早買跟晚買，還不都是一樣！」他根本就不覺得有什麼不
一樣。
「你如果現在買回去，一定會被媽媽罵的啦！而且大姐不是說過她要把他們
家的學步車借我們嗎？那時她的小孩也早就會走了，用不到學步車，所以她之前
有說要把他們家的學步車拿來借我們啊。」我曉以大義的。
「可是我想要讓我們的寶寶用新的、好的咩。」阿壽有點失望的說著。
「唉唷！寶寶並不會因為用新的學步車，就變得比較會走路哇。」阿壽喜愛
小孩子的心態，我可以體會，但他現在這樣，好像變得有點寵溺得過頭了。
拜託，小孩都還沒有生下來，他就這樣子了，那等小孩生下來還得了？
「好吧、好吧！既然妳都這樣子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咧？」阿壽無奈的放棄
了他的堅持。
「我們的寶寶有你這樣子的爸爸，是他的福氣，你會是世界上最好、最棒的
爸爸的。」我踮起腳尖，迅速的在阿壽的臉上，印下一記吻，當作是對他的安慰、
鼓勵。
「妳也會是世界上最溫柔、最美麗的媽媽的。」阿壽笑開了臉來的用手摟著
我那早就沒有曲線的腰。
我的阿壽，是世界上最容易滿足的男人了，常常只要我餵食一些甜言蜜語給
他吃，他就會快樂得像飛上了天一樣。
購物完後，我和阿壽提著大包小包的嬰兒用品，信步走在台北街頭。
「嗯……如果不舖地毯的話，那寶寶在學爬時，會不會不小心撞到頭？這樣
好危險哪！」
回程的途中，阿壽興致勃勃跟我一起討論著要怎麼樣佈置嬰兒房。
「可是如果舖地毯，容易有塵蹣，這樣子對小孩子的呼吸系統不好。」我反
駁他。
「但是如果讓他在那種硬硬的地板上學爬，我又會很擔心，怕他會不小心撞
到頭或是撞到手啊腳啊的。」阿壽憂心忡忡的說著。
「唉唷，老公，你不要擔心這麼多啦！小孩子的生命力很強的，總不能一直
把他保護得好好的，如果一直這樣，那他怎麼可能學會堅強，怎麼可能變成人上
人？總是要讓他摔一下，他才會記取教訓，然後改進他的錯誤方式，這樣他才會
變得更好、更勇敢啊！你不要煩惱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啦！」我拍拍阿壽的肩，
很豪氣似的看著他。
「好吧！不舖地毯，那我們要不要去買那種認字卡回來給他呢？聽說小孩子
越早接觸那種東西，會越聰明耶。」阿壽話題一轉，眼睛又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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