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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24 20:30:45| 人氣8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網路小說-在對的時間裡遇到對的戀人(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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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old

  再多的努力都是枉然,無論是誰見到霈淮的模樣都會忍不住落淚,當一早

接到企翎電話時,我真的希望他是跟我開玩笑的,他怎麼會在半夜裡自殺呢?


  馮企翎也跟我說他也不相信,更加不明白霈淮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這些都

是事實。


  他說醫生費了好多功夫才將他傷口止血縫合起來,那割腕的傷口恰巧在大

動脈上,要是晚了一步大概就回天乏術。


  他是這麼一心求死……可以一聲不吭的割腕自殺,聽說要不是值夜的護士

過來替他量體溫脈搏,還不會知道他割腕多時,而那位護士直到現在都無法平

靜下心情,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



  「你們好好談談,我和方醫生去討論病情。」馮企翎一臉嚴肅的走出病

房,我知道他也是難受的不得了,從剛剛他握我肩牓的手便感覺到了,我是如

此矛盾,想必他跟霈淮都跟我一樣吧?


  「對不起。」


  「這就是你應該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嗎?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很失望?你的一

心求死要讓大家為你而忙,方醫生為了你的病情不知下了多少心血,幫你找新

藥、努力的去挽救你的性命,但你呢!卻認為自己死之後就什麼問題都沒

有……你真的很殘忍……」我忍耐不住的向他大吼。



  「我已經沒有勇氣再走下去了,與其坐在這邊等著死……不如…不如我自

己了斷還比較快一點……咳……」說到激動處,汪霈淮動手拆掉手上的管線。


  「你在做什麼啊!死亡並不可怕啊,可悲的是你自己沒好好的過日子,自

殺是最不負責任的舉動,我認識的汪霈淮不會這樣的!想想,這世界上還有另

一個人在等著你啊!等不到德你會甘心走嗎?你可以丟下我跟汪媽媽,可以不

跟德交代嗎?」



  汪霈淮慘白著臉低下頭去不看我。



  「大家都很關心你,不要再捨自己去成就別人了……這樣子的成就不僅傷

人還讓人覺得你笨,睡吧,我要護士來替你重新處理針頭。」


  來到護理站喊了值班的護士,我獨自一人走到電梯旁的角落坐了下去,剛

剛隱瞞住的所有情緒都一股腦兒的宣洩出來,將整個腦袋都埋進膝蓋間,任由

淚一滴一滴的往褲管上掉。



  「別哭了好嗎?」我一抬頭,看見的是高大像陽光般的馮企翎。



  穿著醫師袍的他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疲累,卻仍勉強帶著微笑把我從地上

拉起,「看妳哭得跟隻小花貓似的,別人會以為我欺負妳。」


  「企翎……」我一站起來就立刻抱住他,撞的他稍稍地往後退。


  馮企翎被我嚇到了,兩隻手不知該往那邊放才好,過了好幾秒才問道,「霈

淮還是不聽勸嗎?還是……」


  他不知道到底在病房中發生何事,只能盡自己能力不停地安慰我,但他知

道這一定跟霈淮有關聯。


  「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有生離死別,他是個好人不是嗎?老天從一開

始就對他不公平,為什麼如今還要捉弄他……」


  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讓他漸漸失去求生的意志,我開始恨自己為什麼要從國

外回到台灣,甚至還要到高雄看他、照顧著他,更恨自己幹嘛對他有感情,如

此一份濃到化不開的情意,令他以為死就可以解脫一切。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哭成這樣,甚至還要擔心自

己會不會隨著汪霈淮生命消失,而哭瞎了眼。


  這一切起因後果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小嬡,這一切就是人生啊,沒有誕生就不會有死亡。這世間萬物在天地

初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弱肉強食、萬物循環,就像是『食物鏈』一樣,沒法

改變的不是嗎?」馮企翎將我從懷中拉開,握著我的胳臂輕聲的說。



  「醫院裡每天都在上演著生離死別,其實我們這些當醫生的也很無奈,每

當一位病患在急救、動刀的時候,我們都很希望他可以再度活過來。但……有

時候生命就是如此脆弱,不是我們不用心力,而是真的無能為力。」



  馮企翎的眼睛此時失去以往光采,透過手心與眼神的交遞,我第一次明白

他心裡的聲音,原來不只我一人無助,馮企翎也是如此。



  當醫生的他每天要看多少人淪陷在病痛哀傷之中,但為什麼他可以如此輕

鬆的度過每一天?是已經麻痺了……還是不願去看?求救的聲音不斷地想要從

我口中掙脫,但我不敢讓它跳出口中,因為我怕自己的軟弱被人發現……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馮企翎聲音中有著愧疚,「你是說把我硬拖

回家那件事嗎?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罷了,你沒有錯。」我以為他還在記著那晚

的事。


  「不是,」他搖了搖頭繼續講,「我只是覺得我好假,心裡明明就是自私的

要命,卻還要假裝自己什麼都可以等。」馮企翎重重地喘了口氣然後爬梳著頭

髮。



  我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設身處地替人著想的正人君

子,但現在他卻自己說其實他很自私?奇怪的話讓我忘了哭泣,他發生了什麼

事……



  「你說你自私?假裝可以等?為什麼今天你講的話只有這句我聽不懂呢?」


  「我只能說自己不是聖人,沒有高大完美的品德,更沒有高風亮節的情

操,這些日子裡不只妳在壓迫自己對汪霈淮的感情以及不捨,同樣我也是。妳

以為妳為他哭我不心疼?妳以為妳為他難過我不痛心?妳以為妳因他拒絕我不

沮喪?小嬡!我也是一個有血有淚有感情的人啊!」



  聽完他接連一整串的話,我才發覺自己傷他有多深,一直以來我都以汪霈

淮為中心,卻從沒發現馮企翎的心也是如此柔軟,自己正一步步用刀子捅著

他,卻還要他一直為我笑。



  愛情都一定要這麼苦澀嗎?那個像飄浮冰咖啡的愛情跑到哪邊了?我頓時

覺得自己像個劊子手,一刀又一刀地殺害我最愛的人跟愛我的人。



  我不知道現在能用什麼立場跟角色去跟他說話,四處的空氣好像變的稀

薄,稀薄到我幾乎不知道這裡邊還有沒有氧的成份,只能像株被碰觸過後的含

羞草一直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真的很可笑,從前的我是那樣的鐵齒,不相信這世上所謂的愛情是如此

偉大,能夠迷亂人的心智與讓人不顧一切,但如今我體驗到了……這樣也好,

有過體會總比都不去嘗試的好,至少我試過以後不會有遺憾。」


  馮企翎特有的笑容又浮現在嘴角上,雙眼呈現像彎彎的月亮。可我並不認

為他真心在笑,而是一種不甘心,「對不起,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是我的錯啊!我是多麼希望汪霈淮可以消失在我跟妳之間,少了他的介

入或許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當他自殺的半夜裡是我替他急救的,可是妳知道

嗎?當時我根本就不想救他,但我卻忘不了一個當醫生應守的本份。」



  他像是一個孩子犯了錯逃避之後的懺悔,希望老天爺可以赦免他犯的錯

誤。



  面對他心中所有矛盾的這一切,我沒有吃驚,只是一直在想到底這種折磨

何時才會結束,什麼時候才能讓每個人自由的過活。


  「就算霈淮走了,妳也不會跟我在一起,算了!我還是看開點吧!與其勉

強妳跟我在一起,不如當朋友來得好,所以……好好照顧他吧!我也要盡醫生

的本份去救人。」



  馮企翎故裝一派輕鬆,但我卻十分清楚他跟我一樣只是在裝堅強。



  窗外明亮的陽光直直地照射進來,整個角落被弄得暖烘烘,馮企翎此時背

對著陽光,背光的他雖然笑容滿臉,但我卻看見在他像彎月般的眼角也漸漸濕

潤起來,淺淺的淚水像是清晨露水灑在綠葉上那般透明閃亮。



  時間吧!時間會是最好的療傷止痛藥,無論是誰傷誰、誰最痛,都應該可

以替大家治癒才對,也許需要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不管了,就把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將一袋又一袋購買的物品給搬下車,我早已累的不成人樣,正當我在氣喘

如牛的時候卻發覺有人靠在車門邊偷偷笑我。


  「喂,你看到美女也不會幫忙提一下,居然給我靠在那邊偷笑?」我一臉

老大不高興的將一大袋衛生紙丟向還在偷笑的馮企翎。


  「嘿~美女打人喔!」他雙手接下攻擊物品連連裝痛。



  又是冬天了,這幾年的生活過得比想像中還要平靜許多,霈淮終於肯繼續

接受方醫生給予的治療,不再隨意自毀生命,而我依舊堅強的陪在他身邊照顧

著,至於馮企翎也從那天開始,不再提起我跟他之間的感情。



  每一個人都安份地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彷彿過去那些複雜的歲月都消失

的無影無蹤,是我們三人之間故意互相配合協調著嗎?還是這又是另一個暴風

雨前的寧靜?



  越平靜我心裡就越怕,幾年前的事情仍會不定時浮上心頭,讓我在每個夜

裡都會被當時情景給嚇醒,冷汗直流。


  「傻瓜,又在給我發呆。還不快將這些東西搬進屋裡,也不想想妳在大賣

場耗了多少時間,等會非要霈淮罵妳不可。」馮企翎冷不防的又輕拍了我前

額。



  討厭……每次都這樣打我,變笨就找他算帳!嘴邊嘟嘟嚷嚷著他的不是,

一邊提著大包小包往淮家門口走去,當我走到門前打算拿鑰匙開門時,發覺有

個中年女人走向我身邊。



  她的面孔十分陌生,我十分確定自己不認識她,但看見她對我微笑也不好

意思的放下手中鑰匙跟她點了下頭。
  「請問這邊是汪先生,汪霈淮的家嗎?」那中年女人非常有禮貌的向我詢

問,站在我身後的馮企翎接著開口,「有什麼事嗎?他現在可能不太方便見訪

客,有事可以交代給這位小姐。」


  「這件事情我必需要見到汪先生本人才可以說,麻煩小姐替我告知一下好

嗎?我也是受人之託,一切拜託妳了。」


  中年女人的神情十分奇怪,但我卻非常不安,手心漸漸冒出了汗,剛剛和

企翎打鬧的心情全消失了,換上的全是空洞感與恐懼感,屬於禍事的眼皮開始

不停地跳動著,手上的鑰匙被我緊緊地捏在手心之中,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匕首

刺進我胸口。



  突然其來的訪客,好像要把這平靜的一切給破壞掉。



  長形桌子上擺著四杯熱茶,熱氣因天冷而不斷地冒上白煙,或許是午後時

光所以特別安靜無聲,穿著厚棉長袍的汪霈淮坐在那中年女人的斜對面,而我

跟企翎則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


  「請問有什麼事要找我呢?」


  「我姓張,汪先生其實不用這麼見外,其實我會到這兒也是受一位盧先生

所託,是他請我代他交點東西給你。」


  張太太從皮包中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裡頭應該裝了不少的東西吧……汪霈

淮從那女人手中接下紙袋時的神情有些不對勁,我扯扯企翎的上衣袖子,但他

卻給我一個靜觀其變的眼神。


  只見霈淮微皺著眉接下那紙袋,他表面上是沒有多大的起伏動作,但我看

見他的眼神有著當初他提起德的樣子,所以我可以肯定這位傳人帶東西給淮的

盧先生一定跟德大有關聯。



  「他人呢?現在住在什麼地方?他還是不想見我嗎?」霈淮連發了三個問

題,問題的內容讓我確定這位盧先生就是霈淮等待多時的德。


  「可能要給汪先生一個壞消息,盧先生已經過世了……」張太太面有憐惜

地說著。
  霈淮聽到這個消息時並無多大反應,只是淡淡地繼續問著,「是嗎?他葬在

哪裡?」平平淡淡的口氣像是跟他無關似的,沒有任何料想中的激動,有的只

是意外中的平靜。



  「他是我的房客之一,我每天早上都會去喊他起床,誰知卻發現他吞大量

安眠藥自殺,送到醫院時早已回天乏術。後來在整理他東西時,發現了這預備

給你的東西以及一筆他預留的喪葬費。我已經將他火化後的骨灰給放在一家骨

塔,這是地址。」張太太將所有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我開始感到鼻頭酸酸熱熱的,為了早日找到德的消息,馮企翎不知動了多

少人情,希望他會到醫院就診或是做檢查,但大家的努力所換來的卻是如此令

人難已接受的事實。


  我看了汪霈淮一眼,他沒有哭泣也沒有搥胸搥心的痛喊,只是跟張太太點

著所有德的遺物,聽著交代的話。


  這一切是多麼地自然,就像風平浪靜時的大海一樣,有誰能知道當它憤怒

起來的驚濤駭浪有多可怕。


  我不安……他越是平靜就越嚇人,這一切就跟汪霈淮自殺那晚相同,不管

是誰都料想不到他會在急救後自殺,而且是那樣不著痕跡。


  汪霈淮努力活下去的原因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跟德再見,可如今德走了。

我多希望汪霈淮可以大聲痛哭失聲,盡情的發洩出他心中對德所有的思念,如

果是這樣或許我的不安全感會小一點。




  送走張太太之後,汪霈淮什麼話都沒說就直接進房間,只留下手足無措的

我和一臉沉重的馮企翎。


  外頭雷聲大作,天也因烏雲增多而沉下來,雨開始不停的下,每響雷一記

我又心慌一次,終於忍受不住內心中的煎熬而衝到汪霈淮的房門口前,那隻正

要敲門的手卻被隨後跟上的馮企翎給抓住。


  「別吵他了,我相信他一時的堅強正在開始凋謝。」


  「我好怕他會再做傻事,你幫我勸勸他好不好……」


  「妳要知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




  一切就如馮企翎所說的那樣,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汪霈淮走了,那天早晨是那樣的濕冷,準備好早點的我站在他房前卻有著

一股不祥的感覺,門推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離開我了,平躺在床上的他是

那樣地安穩,如果不是停止起伏的胸口告訴我他缺少呼吸,說不定我會認為他

還在熟睡中。


   站在太平間內,我忍受著裡頭的低溫卻不肯離去,直到現在我都沒法接

受他就這樣輕易離開,連跟我說聲再見都沒有。


  是不是當一個人不再留戀人世間的一切時,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現在想想汪霈淮選擇不出聲的走,是怕我再用眼淚留他下來,他不希望自

己再次心軟而留在這個苦難的人世,更加不希望有一天他醜陋的面容被我牢記

在心頭,所以選擇這個時間離去。


  當然,德的過世也是令他了無生意的原因之一。


  他所想的這一切,我都猜到了,只是我來不及對他勸說,他便走了。



台長: 溫柔野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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