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來人往的路中,詠唱著一段無人知曉的短調
每天都這樣在街上唱著歌,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個世紀了...
「好耳熟的歌,是童謠吧!?」牽著孩子的年輕女性說
「不是吧?應該是情歌!我好像有聽過...」女性的丈夫說
歌聲繼續著,疑問已經隨著他們走遠...
我彷彿聽到丈夫興奮的說:「我想起來了,剛剛的歌詞是”我愛妳”耶!」
接著便低頭親了她的臉頰...
是我族的人啊!
原來...現在已經可以有孩子了,也不用擔心被當異族看待了呀!
記得在好幾世紀以前,我也是這樣陪在女性的身邊扮演著丈夫的角色...
只是,我們怎樣都無法有個可愛的小孩,還要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
我族是現在人稱”凌”的族群
在我的世代裡,這個族群是不被接受的異族。
只要有人被發現是異族的人,就是要在眾人面前被處死...
許多被處死的凌族同胞都是爲了自己心愛的另一半而犧牲,而活著的那一個往往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最愛的人活活被燒死...
我不曉得我為什麼可以活過這麼多個世紀,或許是那個女孩給我的力量吧!?
相識的過程我已經記不得了,畢竟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她總是靜靜的坐在我身旁的地板上,細語...接著我手上的本子就會出現許多的字句以及不成曲調的音符...這是她的能力,她是言語師
而我的工作就是將本子裡面的字句、音符組成歌曲
然後像現在一樣在大街上輕輕的唱著...
沒錯,我是個旅歌者
她是我的夥伴,是的!本來...只是夥伴...
但在合作的過程中卻不小心產生了感情
我們不敢告訴任何人,就連上街也不敢有親密的舉動
我們總是在那點著微燈的房間裡佔有著彼此
忘了是怎麼被發現的,所有的過程我全都不記得
只知道在我清醒的時候身邊是族裡的朋友,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月呢?」我吃力的說
「......」她的好友低頭不語
「月呢?」還是有些吃力
「......」她的好友開始掉淚
「月呢?」我嘶吼並敲打著床沿,雙手卻傳來一陣令人暈眩的疼痛
「......」所有身旁的人都不敢說話
「月呢?我為什麼在這裡?我的手怎麼了?」我開始慌了
依然沒有人回答我...
「月到底在哪?我要見她,我不能沒有她...」我急的掉下眼淚
「我去找她!」
「喬,不用找了!月死了!」羿冷靜的說
羿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總是默默的看著我跟月的一切,不管跟月爭吵或是要給月驚喜,她總是有辦法幫我分析爭吵的原因或是出些餿主意,跟月合好、討月開心...在族裡就像是我們的長輩一樣,照顧也呵護著我們的感情
「怎麼...」
「妳要問怎麼會這樣嗎?」羿
「......」我頓時沒有力量開口,只能看著羿點頭
「妳太不小心了,那天妳跟月在機場接吻被拍到了,當天下午就被新聞報導出來了。」
「本來妳只是個小小的旅歌者,被人家挖掘出來捧紅,走在路上就已經備受矚目了,更不用說妳的感情世界,那天月去機場接妳,雖然是在車上跟她接吻,但是卻被躲在旁邊的記者拍到...全國吵的沸沸揚揚,要把身為異族的妳處死」
「誰知道月...」月的好友,紜
「月自願為了妳被處刑,她說”因為喬有大好的前程”,而妳這個傢伙在行刑的那一刻衝進刑場一把就抱住了月,所以才會受傷...」羿冷靜的說著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月,沒有月的笑容我也不想活了!讓我去找...」
「月用言語師的能力把她的性命給妳了!所以不用想著怎麼到她身邊,現在妳只要為了她好好的活著就好!」羿裝做沒聽見我所說的,繼續自己剛剛被我打斷的話
鏘!一枚銅錢落在我腳邊的提琴盒裡...
「唱的很好聽,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夥伴?」一個女的站在我的身邊
「不了!我習慣一個人...」我抬眼,微笑,將手上的提琴收進木盒裡...
看看天色...原來已經黃昏了,「月,我們到下一站去吧!」我看著木盒裡月的笑臉
提起木盒...走向車站,準備到下個城市詠唱已經不為人知的短調
~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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