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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關節的電影筆記
電影：虛擬偶像

導演：安德魯尼可

年代：2002

評價：★★★

類型：奇想

發行：米拉麥斯





烏托邦第三部曲：安德魯尼可要怎樣？



安德魯尼可自從拍了《千均一髮》後，充滿才氣的期待值令大家對他抱持崇高希望，98年的《楚門的世界》更為他立下好萊塢高概念劇本創作人之林，那麼，套一句在《楚門的世界》中的經典台詞：〝How is it going on？〞接下來要怎樣呢？安德魯尼可對人本關懷的推動在《虛擬偶像》進行一次最大的反動鞭策。



正由於在前兩部的劇本中，男主角的立基點都是對人類價值以絕對肯定的樂觀角度為出發點，一如伊森霍克代表的非基因人種到最後能突破重圍登上太空計畫與金凱瑞被片場//商業文化掏盡後仍有勇氣面對新世界。在安德魯尼可的理想國中，人擁抱無比的入世情懷，但在《虛擬偶像》則是從非人的數位商品來探索演員之於導演，導演之於作品，而作品之於市場的食物鏈，三者不可缺其一的要素下，擬仿的準人類代表了什麼？難道僅是為迎合大眾羶色口味所設計的媚俗取巧？既然複製生物計畫已成功，就難保赫胥黎所撰的《美麗新世界》不會到來，但安德魯尼可選擇淺顯易懂的界面當作對觀眾示好的條件，不去就女主角席夢的自覺性作主旨(是否把虛擬物的頓悟啟發當成命題的話，難以超越《銀翼殺手》、或《攻殼機動隊》Ghost in the shell的哲學範疇)，反就以影片文本中不斷表彰著安德魯尼可對媒體的扒糞批判，明喻製片廠與媒體圈的公關操作淪為窠臼當作喜點賣弄，想必安德魯尼可深知將觀眾情緒操之在手的高潮起伏圖，也正就進入了膚淺通俗偏高的成分下，《虛擬偶像》無疑只是再一次的媒體醒世錄，不見虛實間的辨證功夫只求觀眾的開心笑聲，安德魯尼可大概忘了這回在劇本中所犯下的諸多不合理性，是很容易在假藉高原創理念下，無法掩蓋骨子裡竟只是粗糙概念包裝的遺憾，例如在影片中艾爾帕西諾再三強調自己並非電腦高手，但僅在九個月中，晃眼變成多媒體專家，他的作品可真為〝自編自導自演〞；以及席夢精密的CGI合成效果難道真的如此接近人類的毛細孔？卻也無人察覺？這些非常理情節被過於單薄的劇本所反射，但更可能在取悅觀眾的同時，不願講究細節倒成為加速喜感放大的可能性，好比在奧斯卡頒獎時，席夢竟然同時以兩片入圍最佳女主角，而且在決選時並列后冠，這在歷史上絕對是項創舉。



但是，觀眾是無法接受一個真正虛擬的偶像，畢竟從《太空戰士》的教訓中，我們掌握到市場還是難以認同一個擬人化的物件，於是《虛擬偶像》中的席夢被迫在戲裡頭繼續與觀眾及狗仔隊玩躲貓貓比賽，甚至還與崔導演共譜家庭美滿圖，人們是永遠看不清媒體的真面目，大眾往往只是進入了議題建構的空間中，然後緊接著盲從與信仰，從《楚門的世界》到《虛擬偶像》都一再地告誡我們這些情況，然而有誰真正有勇氣與時間去對議題抽絲剝繭地研究呢？《虛擬偶像》還軟弱無力地選擇規避與增強媒體迷思。



記得在《大製片家》中以一個不能真正合作的演員都能在編導的慧詰妙思串戲成主角，虛實之間的構聯不成問題，倘若已今天的技術來看，創造一個虛擬主角並非困難，反倒該擔心替飾演席夢的Rachel Roberts可能在下一部片中很難找到適合的地位，由於本片在美國宣傳時，甚至還刻意耍噱頭，把席夢的角色名單上打上：simone as herself ，這樣一來不就將觀眾看片的焦點模糊嗎？而客串演出的薇諾娜萊德有著驚艷的登場，將趾高氣昂的大明星演得活靈活現，成熟的艾爾帕西諾保持不失水準的戲劇張力，《虛擬偶像》算是在劇本中標榜著諷刺喜感為主旨下的一部退步作品，看來安德魯尼可在這回合把他的烏托邦三部曲失去了畫下一個美好句點的機會，留下一個充滿問號的平凡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