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初二有一次同班的表哥生病了,因為發燒便向學校請假了一天,當天下午班主任李佐維老師便喚我出去,你的表哥生病卧床了,是不是需要去探望一下?我想了一想,回答應該不需要了吧。接著他又喚女班長出去,我回到了座位,他們交頭接耳了一會後,李老師向全班彈出一句,有些人真冷血!我看見老師的眼神,是朝著我嗎?這樣就是冷血嗎?對於當時初二的我來說,我非常不解。
或者說我回答不需要也有我的理由,表哥比我高大,我覺得發燒又屬小事,年中多少同學因病請假了?為甚麼只對他特別待遇?只因為他是男班長?表哥性格我清楚,一大幫人探病甚麼的只會令他以為自己懦弱;昨天我媽才跟他父母通了電話,了解了情況他的病也就這麼點回事;當時要我由正校徒步走到青州里面也太遠了吧?
李老師是我尊重的老師之一,他當時這樣說我應該有一定的道理,是我本身就有問題?還是整個探病都是想顯出某人對班集體的“領導”有方?對於現在的我,大人的世界和心思要我理解起來還是有點吃力。
之後我也參與到五位探病隊伍之一,因為就只有我一個知道他家的路,結果去到他家門口都已經時近黃昏,按門鈴,沒人應,但明明木門沒關,里面還有電視聲。我們一直在門口等,直至姑丈放工回來,才發現表哥因害羞沒有開門見人。
冷血,這是我第一次被人這麼說,當然之後也沒聽過別人親口說了,但我有時也會問問自己,我是冷血的吧?我很尊重每個人,尊重到認為每個人自己的人生都要自己作抉擇,尊重到覺得自己的抉擇就要自己承擔,都甚麼年齡了?還要怨天怨地?有時我會這樣想。但這樣當然會被別人覺得我不近人情,人總需要被安慰,被別人認同,有時我卻嚴厲得不作反應,要他們自己做決定,很殘酷嗎?有時朋友很痛苦,我卻覺得他只是在承受自己所做的結果,要幫忙嗎?有時我又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自己去體會和負責,你真冷血!
這個想法在我心里太過理所當然了,有時事後才發覺是不是該對某某寛松一點,畢竟我好像在把自己的價值觀套在別人身上。撫心自問難道我又不需要那麼一個體諒我的人存在嗎?當然需要。我發覺我把身邊的人分成三類,喜歡的,朋友的,不欣賞的。作為朋友的我會覺得大家的能力都是一樣平等的;不欣賞的那群人也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喜歡的呢?可能也就這麼一兩個,我會全心全意地去發表自己的東西,也會把他們的事情當作自己的,也正因為這樣,我會幫助他們,那麼在他們看來,我或許會不那麼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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