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歲以前,我的右手中指還挺靈活的,至少功能正常,不過,26歲之後,它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地說伸直就伸直,說彎腰就彎腰。
2004年2月下旬,因為很久沒運動,所以和賴打與阿諾一起去松山高中打籃球,跟賴打爭搶一記籃板球的時候,聽到劈啪一聲,之後,痛不欲生的感覺突然朝我襲來,仔細一看,我的右手中指以奇特的角度彎曲,並且開始流血,指甲旁的部分皮膚被刮去一小塊,不管沖水、用衛生紙包紮傷口,鮮血依然流不停,直到回家,雖然已經止血,不過,痛苦的感覺仍然沒有消失。
聽從阿諾的建議,當天晚上去住處附近的中醫院檢查,掛號後等了一段時間才輪到我,醫生看到我的症狀,精神為之一振,可能是它的彎曲角度奇特的關係吧!醫生把玩我的中指,憂心忡忡地問我是怎麼辦到的,我也很想知道,肇事的人是賴打,我是無辜的受害者,來醫院的目的是想回復往日雄風,我能告訴他的只有打籃球造成,因為沒有照X光,醫生沒辦法做正確的判斷,只好要我先熱敷再上藥,要求幾天後來複診。
開完處方箋,等護士小姐幫我熱敷,不久,護士小姐拿著儀器放在地上,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然後她說把腳放在上面,我再看看她,疑惑地對她說「我…我是手指頭受傷」,她聽完後,不小心說出「靠夭」,然後,不好意思地把地上的儀器收好,不好意思的原因可能是拿錯儀器,也有可能是為脫口而出的「靠夭」感到難為情。
我如期複診,這次換成另一個醫師,不過,受驚嚇的程度不下於上次就診的情況,他用些許嚴厲的口吻詢問我。
「你有沒有去照X光!」他皺著眉頭說
「沒有!」
「天啊!怎麼不去照X光,中指彎成這樣還不去照,你之前是在哪家醫院就診?」
「嗯…這家!」我用右手食指指著地板回答
他楞了一下。
「我們這裡沒辦法照X光啦!你的情況蠻嚴重的,不可以推拿,你照完X光再來給我檢查。」他急忙解釋
然後,他吩咐一位醫師幫我敷藥,上藥前很慎重地對他說千萬不可以推拿,然後回去看診。
眼前的醫師跟我寒暄幾句後,開始推拿。
你是火星人嗎?剛剛那位醫生不是說不能推拿嗎?
他可能看出我的疑慮,緩緩地解釋。
「其實啊…每個人的看法都不同,推拿會好的比較快。」他使勁地邊推拿邊說
真的嗎?因為疼痛難耐,我開始冒汗。
「有些病人啊…因為推拿而很快就痊癒喔!」他的力道依然沒有減弱
弦外之音就是說閣下妙手回春囉!真是令人期待啊!疼痛快要超過負荷量,我已經有點頭昏。
約莫過了10分鐘讓我休息,真是謝天謝地,休息的這段時間,他不停打屁,我不停拭汗。
大概3分鐘之後,繼續推拿。
「可能有點痛,不過你要忍耐喔!」
什麼有點痛,你沒看到我飆汗了嗎?
「這樣會很痛嗎?」他一邊搓揉手指頭一邊看著我說
我看著右手食指再看看他。
「是這隻欸!」我用左手食指指著右手中指說
他趕忙更換推拿標的物。
之後,認為是小傷,所以沒有再去複診。到公司後還會秀給同事看,有點變魔術的味道,同事勸說去照照X光,看看彎曲詭異的中指,決定去照X光。
仁愛醫院的就醫人口很多,幫我看診的醫師長得有點像曾志偉,不時用舌頭舔下唇,看完X光片,他說是骨折,不過,應該不用開刀,把我的手指頭固定後吩咐記得吃藥,下星期來複診,就這樣我到仁愛醫院大概有三次,醫師總是對我的傷勢匆匆一瞥,要求照X光、領藥,然後再來複診,總覺得不保險,我對韓琛已經失去信心,決定去台大醫院檢查。
台大的醫生看著我的手指頭,還沒看X光片就判斷是肌腱斷掉,還轉過頭對一旁實習的學生說明我的狀況,照完X光檢查後,果然肌腱斷裂,而且還得開刀。馬的!仁愛醫院的韓琛果然適合拿西瓜刀而不是手術刀。
打麻醉針的過程跟拔牙有得拚,我很擔心在還有知覺的時候動刀,醫師反覆地問我有沒有感覺?我躺在手術台焦慮地說還有感覺。
「醫生,不是要全身麻醉嗎?」我緊張地問
「全身麻醉很危險啦!你不要緊張,這樣還有感覺嗎?」他用醫療器材夾著我的手指頭說
「還是有!」我顫抖地回答
之後再打了兩次麻醉針,兩次都痛到不行。
過程順利,可能因為是小手術吧!當天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麻藥的藥效退了,我疼痛到無法成眠。
馬的!賴打,你這個黑色渾球。我在心中咒罵。
現在,拖地板如果不小心撞倒中指,還會隱隱作痛,打籃球的時候也會顧忌,不過,也有好處,比如說,同學會場面冷清,大家無話可講,這個時候就可以秀一下中指,場面又開始熱絡,這算因禍得福嗎?我不是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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