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坐在二樓書香裡,撥開一片片擋住風采的葉,呆呆地望著。
今天的午后,和那年春天,嬉鬧在湖畔的我們一樣優雅。折疊的波光豔豔,綢緞紅透了臉,撫摸著輕薄的金黃,湖上划著扁舟,想當然而春風一定頑皮地溜過那持槳人的貝耳。水波已經悄悄上岸!湖緣的更深遠處, 紫荊已添在綠葉裡良久,甚多已在細雨中打落成為大地的柔紫毛毯子。
二鮮居旁,夕陽的時光顯得格外飛快,偷運一艘輕舟的暖冬夕紅。
最後一陣春風,在日落之後躲入蠡澤船屋旁的樹叢,其實,我偷偷給了那船屋另一個名子「維娜斯的夜貝殼」,她有著一些已經冰封在冬夜裡的記憶,在這暖風洗禮之後,完全甦醒。那個初到明道的夏夜裡,一羣室友,沿著湖岸,一邊閒聊,一邊嘻唱,繞到碼頭的正對方時,深藍帶著紫的夜空,高掛著明月和夏季大三角,然而即使如此,那「維娜斯的夜貝殼」仍然擁有她無比的媚力將我的視線如海浪般襲捲進入那潔白的貝裡,當我看著她不自覺呈現癡呆的神情時,已經早向前好幾步的友人,回頭大喊著:「妳在看什麼?」,聲音繞在湖面上的貝殼裡,再蕩了回來,我愣了一下,回了她:「明道的瑰寶,維娜斯的夜貝殼!」回她的同時,我的視線仍然停留,我想我是在跟維娜斯對話才是吧?
「妳在傻笑什麼啊!再不走,我就不等妳了啦!」
「喔!」其實,我想要再待一下!
妳,有著我們的回憶,滿滿。不論是在倒影裡那金黃的貝影,被丟下的每個生日,漣漪染至每個湖的角落,或是在妳立足的木板上,我們飲酒燃燭,談天說地,歡慶每個重要的日子。
羊蹄甲踏著春風,夏夜裡妳的優柔,有螢火蟲使我迷惑。記得他的生日,那時的我,盼望期待著,我們在貝殼裡席地而坐,燭光點點,星光熠熠,但怎樣也比上在貝殼裡突然出現,我第一隻螢火蟲,看它忽明忽滅,看昏黃的燈光下,我們的喜悅。杜鵑花再開了,「維娜斯的夜貝殼」也還在那啊!只是我們相處的光陰,越來越短,漸漸被日出日落收去。千萬千萬不要闔上啊!那曾經開玩笑,是不是可以解下,讓她更潔白的上片,讓我們再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再回來這裡相聚,只要妳在,只要回憶不消逝。
春天是讓人眷戀的季節,然而夏夜是讓我更迷戀的幸福,夜裡妳始終迷人,答應我,不要闔上妳那如雙唇般迷人的夜,倘若是妳入喉的葡萄酒,我是願意的,可這夜貝殼可得好好守護這蠡澤湖畔,這裡將孕育眾多珍珠在明道。
想哪年,攜著孩兒,攜著春風最後的洗禮,來這曾經充滿記憶的夏夜,向未來的希望,閒談那年我們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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