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
和我們好像很無關
這一次 卻離我們那麼的近
儘管癌症一直是大家所恐懼的疾病
但在我的親人中
都是高血壓.心血管疾病的病史
卻未曾聽到有癌症的前例
直到上個月六號
外公因為食慾不振到醫院檢查
檢查結果是肝癌 而且已經是肝癌末期
才發現 我也必須去面對家人被這個可怕殺手找上的時候
自己一直是個很衝動的人
尤其面對跟家人有關的種種更讓我很難冷靜
我並不想等到有一天接到惡耗 卻有太多的話沒說的那一天
於是 趁著外公意識還清醒的時候
在外公生病後一個禮拜
我又回到台灣 然後直奔花蓮
到醫院的那一天 外公開始嗜睡 我跟他說話 對他自言自語了很多天
終於外公在昏睡後第六天甦醒
他會甦醒 不是因為-最疼愛的外孫女的叫喚-那麼的戲劇化
而是因為
昏睡來自標靶藥物的副作用
當醫生決定把他那只有5%療效的標靶藥物停掉後 外公就甦醒了
外公在清醒後 開始嚷著要回家
我們決定讓他接受居家安寧照護 沒有痛苦的走這一程
我想這些 是我們所能做 也是對他最好的方式
畢竟在熟悉的環境. 有兒女孫姪輪流陪伴他
對一個病人而言 是最好的安排
在居家安寧照護那一個禮拜
我跟看護24小時陪伴著外公
看他清醒了幾天 又看著他開始陷入昏睡
除此之外
當大家都在看股市跌了多少.漲了多少的時候
我每天都在觀察外公尿了多少...有幾CC...今天有沒有大便
因為病人一旦尿尿變少 也就意味著他的時間差不多了
在外公陷入昏睡後 我們決定把外公再帶回醫院
一方面 外公隨時隨刻有各種的變化
若有醫護人員在旁 才能做立即的處理
我非常肯定居家安寧的照護模式
只不過 外公到了最後的那幾天
已經不適合在家裡接受安寧照護
回到安寧病房的那一個禮拜
外公受到醫護人員非常仔細而尊重的照顧
芳香治療.精油按摩.蒸氣按摩...許許多多的一切
都舒緩了外公的不適
這讓我們相信 讓外公回醫院是對的
在安寧病房的一個多禮拜 外公幾乎都在昏睡
只有一個晚上 剛好外公的所有兒女都聚集花蓮
而那一晚外公也稍稍有精神一點
我們在舒適的安寧病房的餐廳一起用晚餐
外公雖無法言語 也無法久坐
但我相信 看到大家都在一起 外公的心裡是欣慰的
那一個晚上 我為外公喝了一口熱湯
那也是外公吃的最後一口食物
在要返回美國前一天 我又再次到花蓮探視外公
離開前 我沒有跟他說再見 我說不出口.....
強忍的淚水 卻在轉身離開病房的那一剎那奪眶而出
每一次到醫院 我總是帶著笑容出現在病房
因為我想讓外公看到的每一個我的臉孔 都是微笑 充滿希望的
可是這一次的離開
我知道跟外公是永別了
在撘上回美國的飛機後幾個小時 外公永遠的離開了
從發病到離開 剛好一個月又一天
在這一個月當中
從否認到接受
從寄予希望到坦然接受
我的親人們經歷了很多
但是想想 外公的一生都很好命 兒女孝順又陪伴身旁
走的時候不拖泥帶水也沒有痛苦
我想 這一切都是外公的福報
感傷的往往是還在的人 這些 也是會隨著時間沖淡的
外公的後事將由慈濟主導 用純佛教的方式辦理
不作頭七或者那一大堆我想到就--不酥胡--的儀式
家人們決定用這樣莊嚴簡單的方式送阿公最後一程
這應該最符合外公嚴謹又怕麻煩的個性
關於外公 他留給我很多回憶
很感謝他 人生的最後一段 選擇讓我服恃陪伴他
想起這些 對外公 我也沒有太多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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