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尚未消失的地方:
在電影“浴血任務”中。前線的傭兵返鄉。發現情人琵琶別抱,有了新的愛人。傭兵隱忍激動的情緒,冷冷的說,他配不上妳。
而有趣的地方就在這裡。
好吧!即使他配不上她。但他們兩個還是在一起了。對這種事,我們只能說,當事情發生的恰到好處,就沒有配不上、配得上的問題。
兩個人在一起的原因。有太多因素了。我們無法一一分析。最後我們都只能簡單歸納說,可能只是事情發生的恰到好處。
就算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可是因為沒有在那個恰到好處的時間,處在她生命中的那個位子。最後,位子自然會被其他人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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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俠隱於市:
禮失求諸野。大俠隱於市。
淡季持續的幾個月,本來大樓清潔工的機會。後來也被年輕的大學生搶去。而這讓護理長安排的兼差,越來越誇張。
這一天,護理長沒有多說什麼。當手機的電話響起。簡單的幾個住址留下,我就按圖索驥前往。
護理長沒有交代,這次的工作內容。但地點是在高雄市三民區的傳統市場。
母親死後,我就很少去逛市場了。印象中的市場,總是人來人往。充斥著喧囂與難以入鼻的味道。
如果是從前。那種瀰漫水漬,到處垃圾散佈的傳統市場。我是怎麼也不會走入的。不過如今,早已經不一樣了。這些年來,我從一個小女孩,變得世故而成熟。然後你知道的,即使是一向討厭的油膩食物,也不再那麼厭惡了。
老闆後來和我同居。多數的時候,我並沒有其他的男人。至於他,雖然早已經硬不起來了。可是男人吶!在這方面總是裝得自己還很行。然後為了面子,到處拈花惹草,故作風流。
但我一點都不在意。對我來說,他也只是一盤,不再那麼討厭的油膩食物而已。
食色性也!在我來看,這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反正我早就放棄了。拒絕了愛與不愛。只要是日子能過下去。誰還在乎呢?
我在早上的七點零五分。走進了多年沒去的傳統市場。然後熙熙攘攘的人群,汗水溼透了我的衣衫。空氣中瀰漫的味道,讓我忍不住想要嘔吐。我懷疑自己走錯了。可是看著留下的地址無誤。我沒有遲疑,還是迎了上去。
我來到了一攤豬肉販前。賣肉的小販,自稱阿珠。
護理長真是太誇張了。這次安排的兼差,竟然是傳統市場裡的豬肉販。雖然說我的手術刀技巧不錯。可是切開血管和豬肉攤裡,去掉肌骨的切肉手法。還是有著差距吧!
況且老闆不只一次告訴我:「左左敏是個天才啊。護理工作像殺手。可不要浪費了左左敏吶!」
讓一個天才殺手,跑來豬肉販,兼差賣豬肉?
護理長到底在想什麼?我完全不懂啊!
然後肉販阿珠,好像看穿了我的心。她笑了笑:「旁邊坐啦。這種工作,妳做不來呀!」
我的兩頰泛紅。她的目光猛然一張,我好像見到了熟悉的眼神。所有的心事無所遁形,被她窺視一空。
她像極了護理長。有一種魔力,可以看穿妳的心事。
老闆說我是個人才。真是一點都沒錯。我在短短幾分鐘的對話裡,就看出了肉販阿珠不簡單。
在每個分筋去骨的手法裡,都蘊藏著銳利的殺氣。這種果決的態勢,是頂級殺手才有的氣魄。
可是肉販阿珠,看來就像一個普通人。走在路上,傳統市集裡。不會被黑道、情治人員,懷疑有問題的那種平凡人。
她如果要下手幹掉誰。只怕沒有誰可以躲的過。
我後來沒有待太久,持續的嘔吐,讓我不得不離開。離開前,我向阿珠要了電話,希望有一天,還可以來找她。
阿珠不置可否。她說日子難過啊!下次來,記得幫她買幾斤豬肉回去吶!
這是我少數幾個沒有完成的兼差。
那天我走後不久,就有政治人物來訪。然後肉販阿珠,幾句生意不好的對答。被政治人物拿來大作文章。新聞還持續了幾天。
我想那個政客,完全搞不清狀況。自以為晉身為權貴階級的她。不知道傳統市場裡,到底有多危險。
大俠隱於市。除了肉販阿珠,能夠在手起刀落的瞬間,殺人於無形。對面賣菜的老伯,斜對角禿頭的魚販,看來都不是好惹的。即使身旁的情治人員再多,恐怕都保護不了她。
但我想高手再多。還是比不過肉販阿珠。有她在,誰也動了這個政客吧!
而這也是我之所以識相離開的原因。
這個案子,看來沒有我出面的餘地。肉販阿珠比我厲害太多了。保護這位政客,有她就夠了。
情資顯示,有人要對這位政客不利。不過是真是假,我們並不知道。因為有些政客,是會雇殺手,暗算自己。然後趁機演一場戲,偽裝成政治受難者,搏取政治利益。
所以政治人物方面的案子,通常我們都不會接。他們往往把我們當成裹腳布而已。真正出事了,就會把我們出賣,一腳踢開。
大概也是因為景氣真的太差了。所以護理長接了這個案子。
大俠隱於市。雖然老闆說我是個天才。可是目前看來,我還比不上肉販阿珠。對於隱身在市集裡,洞悉喧囂背後的殺機。我還不能夠。
我只是持續的嘔吐。然後有那麼一瞬間,我忽然想到。似乎有滿久的時間,生理期沒來報到。
「該不會是懷孕了吧!」老闆油膩膩的身影,浮現在我眼前。然後一陣的反胃。
哎呀!我猛然的,又吐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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