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挺花,為石蒜科的孤挺花屬。
花語:孤挺花美的非常自信、整齊、雍容大方。
即使環境不佳,仍然挺直腰桿,開得清麗悅目。
~佚名~
「人活著,真是一件不簡單的事啊!」每當勝雄回過頭去,看自己的童年。那些流傳在自己身上的過去,往往被說的活靈活現,彷彿每個聽聞的人,都在現場,身歷了其境一樣。
然而多數人聽聞的,只是他的父母口耳相傳,帶點玩笑成份的話語,其實並不能當真。
但是這中間,只有一件事,讓勝雄感到不寒而慄。即使他後來長大成人,還是有看不見的陰影纏繞。讓他無法呼吸。
那是在勝雄牙牙學語年紀發生的事。
勝雄的語言學習遲緩。直到一歲半,仍然不會說話。嘴巴除了「一ㄛㄚㄨ」這些無人能解的天語外,還說不出完整的單字。更遑論句子了。
這讓勝雄的父親很擔心。可是母親就不盡然了。年幼的勝雄,常常晃動稚嫩的臉龐,看著他的母親。然後母親的眼光很朦朧。勝雄伸出手去,往往無法抓住,因此跌了一地。
似笑非笑,母親總是這樣看著他。
這一天,熱水壺的鳴笛作響,母親轉過身離去。懵懵懂懂的勝雄,獨自打量著四周。浴室裡,放洗澡水的浴缸,水位漸漸的溢了出來,勝雄毫不遲疑,沿著牆壁攀附前進,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
印象中似乎有轉動水龍頭的動作,在他的腦海浮現。年幼的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憑著腦海殘存的印象,朦朧的學著父母熟悉的動作。他試圖去轉動水龍頭。
小小的身體,短短的四肢。怎麼樣也無法搆著水龍頭。使盡了全力的他,活像一個活動槓桿。因為身體過度延伸,頭重腳輕的情況下,「噗通」一聲,整個人倒栽蔥,摔進了浴缸裡。
越是掙扎,越是難受。接著水不停的從他的口鼻竄入。琅琅嗆嗆的他,甚至連「一ㄛㄚㄨ」這些天語也無法發出。
而這個時候,母親出現了。
母親一點驚慌也沒有。坐姿端詳的望著他。勝雄看著母親拍了拍手,彷彿平常玩耍時,母親要勝雄跑向她懷裡那樣。
勝雄努力的想站起來,只是水位太高了。他一個抬頭,馬上又滅頂。然後母親朦朧的眼神在笑。他伸出稚嫩的小手,向著母親。然後不知道是哪裡開了竅。忽然叫了聲「媽咪」。
一聲又一聲。本來那個語言遲緩,只會說著「一ㄛㄚㄨ」的孩子,突然叫出了「媽咪」。
黑暗中,母親朦朧的眼神,好像流下了淚來。斗大的淚珠,滑過了臉龐。
多年後,每當勝雄看到浴缸、泳池,那水面滿溢的情景,都會勾起了,這不知到底是真是假的幻象。那時候他還那麼小。勝雄並不相信,他能記得這些事情。而求證於母親,母親也只是笑了笑,說她完全沒有印象了。
但是那時候,母親的臉龐有著淚。勝雄總覺得畫面如此清晰。
那不像是憑空幻想的情節。反而像是一個不能說出的印記,烙印在充滿秘密的過去。而如今,每當他在泳池裡,拼命的向前游,努力找尋著母親的那雙手。
其實他也只是想確定。
當他在浴缸裡,載浮載沉的時刻。最後母親的那雙手,到底是有沒有伸出來呢?
07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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