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門,沒有聲響。
淡出了的風景,
都只是不經意的路過。
而如今已是雲淡風輕。
淡出了的風景,
讓我們自動刪除。
怎麼看,全壘打牆都像天一樣的高。心情好的時候,是一望無際的藍天。心情不好的時候,是擋在面前的烏雲。而今天這一抹烏雲,又濃又密。爛透了的天氣,伴隨著壞心情。雨從南部,下到了北部。
然後有人勾起了我的脖子,約好了去棒球打擊場。
我都忘了上一次,去打球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只記得應該也是心情很差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有人喝酒,有人唱歌。但我們會去打球。看能不能把球打的又高又遠,然後好像去掉霉運那樣,什麼事都解決了。
用力把球打出去,就會去掉霉運。這是林宜芳說的。那一年她還是大二,可是很不小心的,大肚子了。我們一起去看球。聽她哭哭啼啼,又時而破涕為笑,好像小孩子那樣。其實我們那時候,本來就是小孩子。對這種事,懷抱著不確定的感覺。那一天世界灰色成一片,看來格外黯淡。
孩子能不能拿掉?婚到底要不要結?都沒有誰能確定。
「幹!」我賭氣的罵她,怎麼那麼笨。就像那個背後24號的笨蛋。都七局下半了。他一個球也沒擊中過。
「去死一死算了!」我大聲怒吼。然後林宜芳忽然安靜。她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的神色,就是要作弄人那樣。
「我賭他會打出全壘打。」
接著林宜芳繼續說道:「其實你還是很在乎的。不是嗎?」
那時候我們認識了兩年又四個月。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我以為這樣的話講出來,就越過那一條線了。
越過了那一條,不再單純的線了...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確的。我突然沉默不語。而這時候,背號24號的笨蛋,站上了打擊區。在場上滿壘的情況下,眼看著他一但被三振,這一局就要結束了。可是他還是胡亂揮棒,接連兩個壞球,都很有自信的揮棒落空了。
「這真是一個笨蛋啊!我都不想再講了。你只剩下一次機會了。你知道嗎?再揮棒落空,就要永遠錯過了。」而當我這麼講的時候,我想到了林宜芳。
然後陽光耀眼啊...
背號24號的笨蛋,揮出來的球棒,突然變得無比巨大。在七局下半,他揮出的全壘打,越過了全壘打牆,衝向藍天白雲,像火球一樣的奔向了天際...
「飛到外太空去啦...」我大叫著。然後當我轉過頭來的時候,林宜芳看著我的表情,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這表情好像是說,「這孩子其實是你的,根本不是我男朋友的喔...」
我的背脊涼了半截。
我確定我沒有碰過她。除了跨年那一天,我們喝了點酒。「但是我確定,我真的確定...」只是看著林宜芳的眼神,忽然有點心虛。「難道真的是我嗎?」
080616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