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會廳,這次,他正面遇上了正要去洗手間的Oscar。
「Hi~」。Oscar的笑容還是那麼燦爛,讓Simon想要躲開。
「喔~Hi~好久不見~」。Simon用最最虛偽的心情回應了Oscar,他知道Oscar還有話要說,搶在他開口前先說了:「要第二次進場了…我先回舞台準備…」
Oscar似乎不想放棄。「有空聊聊吧~」
Simon點了點頭離開了Oscar,他不敢回頭,一路往舞台前進,隱約中,他看到了Oscar幾年前那付渴望的表情。他再度陷入混亂,無法辨別Oscar對他還存在著怎樣的情愫?
他再度想起和Oscar最後一次見面那天的情景。也就是他決定不顧一切愛上Wilbur的那一個其實喝得爛醉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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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bur的雙眼迷茫,身體有些癱軟,Simon知道他醉了。再瞧了瞧手機,已經是早上接近8點,他大嘆了一口氣,好久沒有喝到天亮。
手機在這時響起,螢幕上顯示的是Oscar,他猶豫了一下,走進洗手間,接起電話。
「喂~你在哪裡?怎麼人就這樣不見了?你不管我的死活囉?」。
Oscar撒嬌著。之前,就在今晚從KTV離開之前,Simon確實很沉溺在Oscar這種語調,但此時此刻,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種折磨。
「朋友call我,我看你跟那個小模有說有笑,就先走了。」。
即使心裡已經決定放棄,Simon還是希望保持溫柔,他輕聲的說著。
「還在氣我跟那女的接吻喔?我跟她只是好玩,你應該知道的。」。
Oscar的語氣聽起來是有些急了,急什麼?Simon一度好奇,卻也不想多思考。
「那…你跟我的親吻,也是好玩嗎?」。
Simon終於說出了口,甚至他在心裡暗自盤算,只要Oscar說的出任何一句值得信任和依靠的話,他會放棄「放棄」。
「呃~~~當然不是,你為什麼這樣說話?」。
Oscar真的急了,語調變得急促。「我以為…我以為…你…你…你還愛我的…對不對?蛤?」
Simon笑了出來,他腦裡瞬間閃過一句歌詞,於是仍是輕聲的對Oscar說著:「你以為愛,就是被愛,你揮霍了我的崇拜。」
「什麼意思?我不懂。」
「是一句歌詞。梁靜茹的歌,剛剛在錢櫃有人唱過。」
「你…你…你怎麼了?不要這樣!我不喜歡你這樣對我!!」Oscar的語調變成激動。
「Oscar 你聽好,我和你,本來就身處在不同的世界,今天在包廂裡更讓我深深的有這種感覺,我承認對你有過好感,但我現在終於知道那只是一種崇拜。雖然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你關愛的眼神為什麼願意停留在我的身上,這一點,我現在只能說聲謝謝了,但是,承認吧!其實你根本不是真心的在乎我。」。
Simon一口氣說完, 嘆了口氣,Oscar在那一頭沒有出聲,他只有繼續說下去。
「你真的很好,我很喜歡你的吻,我可能永遠也忘不了,可是你今天跟那小模的熱吻,讓我確定我根本不適合你。」。
他停了一下,等待Oscar的回應,卻等不到,他決定說的更絕裂。
「我現在,已經有別人了,所以我想,我們不適合再見面了。」。
再度沉默,他閉上了雙眼,不管怎樣,他覺得自己傷了一個人的心。
他聽到Oscar吸了好大一口氣,然後說:「是我做得不好,我讓你失望了。那,你保重了。」。
語畢,Oscar掛斷了電話,一段維持兩個多月算不上開始的感情正式結束。
Simon胸口突然緊緊塞著,他本能反映的用力吸氣,氣體流進胸腔瞬間變成哽咽,他蹲在馬桶邊哭了起來。
他不知道提出分手是如此的痛苦,他是真的愛過Oscar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用力的敲門聲打斷了他,Wilbur在門外喊著:「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
他趕緊擦著淚痕,本來想開門,隨即改變心意,決定欺騙。「靠北喔…不能上廁所喔。」
「你也上太久了吧!?少騙人了,快出來。」Wilbur的音量因為醉意更加大聲。
他開了門,知道紅腫的雙眼騙不了人,於是把頭低的很低,Wilbur一把握住他的肩膀,問著:「怎麼了?你哭的人家都聽到了。」。這回兒,Wilbur倒是記得壓低嗓門。
「沒事。我喝醉了就會哭。」
「少來,我又不是第一次跟你喝酒。」
「好啦!沒事了,我哭過就好了。」
Simon說完轉身要走。Wilbur一把抱住了他,他剛好可以把頭藏在他的胸口。是心跳聲,他明顯的聽到Wilbur胸口那顆跳的激動的心臟。
「呵~~你心跳的好快,我這樣聽的好明顯喔。」。他裝著糊塗,喬裝自然。
Wilbur沒有說話,就是抱著。
「走吧!差不多了,該走了。」Wilbur鬆開了Simon,牽起他的手,直到從洗手間走出來才鬆開手。
步出小酒館,大夥兒的臉上都掛著被酒精催殘後的落魄,或許,只有Simon掛著的是一種不知名的幸福。
像是被催眠一般,Simon接下來的所有行為,完完全全跟著Wilbur的操作。上計程車,在計程車上不顧司機眼神的倒在Wilbur的腿上,下計程車,進了Wilbur獨居的房間。
親吻、脫衣、沐浴,再度讓Wilbur進入自己的身體…………
濃濃的性解放,體液在彼此身上交換,從嘴唇,從肌膚,從性器官。毫無顧忌,放聲呻吟,一次又一次,兩隻其實驕傲的鳳凰,完全順從本性的放肆尋歡造愛。
然後,沉沉的睡去。
Simon因為陣陣水流聲而醒來,枕邊還留著證據,隱約仍然嗅得到的是他倆精液的味道。找著手機,他確定時間已是下午接近四點。
Wilbur光著身子從浴室走了出來,Simon故作嬌嗔的叫著:「哈哈~~羞羞臉。」
「靠妖啦…少在那邊裝清純喔。」。Wilbur似乎並不領受Simon其實故意的一種情趣,繼續說著:「要不要洗個澡?我開車送你回家。」
「嗯。」 Simon點了點頭從床上起身,一樣光著身子,這回換Wilbur故意亂叫。和Wilbur擦肩要進入浴室那一刻,Wilbur再度抱住了Simon,許久,一樣沒有說話,也沒有性慾,就是抱著,只是偶爾廝磨著彼此的鬢角,Simon在那一刻愛上了Wilbur這樣的舉動。
但就在鬆開的那一霎那,Simon看見了Wilbur眼裡似乎的一抹憂鬱。
Wilbur順著Simon的指示開著車子,車上的流行音樂響著,Simon終於知道為什麼Wilbur在KTV不怎麼唱,因為他車上的音樂幾乎都是黑人饒舌歌曲,怕是在美國養成的習慣。
沒有多久,Simon終於察覺了怪異的氣氛,他不斷的轉頭望著Wilbur,想要確定又是什麼話也不說的他,現在是什麼情緒?
就在車上了連結新北市的大橋上時,Simon還是開口了,即使,他在幾分鐘前已經猜出了Wilbur的心意。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Simon的聲音低沉,但仍保持清晰。
「蛤?什麼?」
Wilbur轉頭望了望Simon,給了一個疑問的表情。
「有什麼話就說吧,我…還受得了…」S
imon在幾分鐘猜出的,是Wilbur其實還是跟以前幾個跟自己發生過關係的直男一樣,終究逃不了所謂〝道德〞這一關。
「我…我…」
Wilbur支支吾吾。
「呵~沒關係,我們都是成年人,你也不是第一個跟我發生過關係的Straight。」
Simon想要保持輕鬆。
車剛好下了橋,Wilbur找了個寬闊一點的路邊停下了車,吸了很大一口氣後,哭了起來。
Simon跟著也哭了。其實他想要成熟一點的,只是他沒想到這個男人比他更脆弱。
「對不起!我…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可是…」
Wilbur哭得好傷心,那讓Simon好心疼,他想要抱抱他,但怕人見著而作罷。
「你不要這樣,真的沒關係,你這樣我好難過。」
Simon強裝著鎮定,Wilbur轉頭看了看他,一個擁抱又迎了過來。
「我真的很喜歡你!真的!」
Wilbur的眼淚滴落到Simon的肩膀。
「我知道!」
Simon的眼淚滴落到Wilbur的肩膀。
Simon扳開Wilbur,說著:「不要再哭了。好嗎?」
Wilbur擦掉了眼淚,又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後,打向D檔,再度往前出發。
Simon腦裡像是千萬顆小型炸彈不斷炸開般的胡亂翻攪,就在這三個月裡,命運讓他同時遇到了兩個男人,曾經讓他不知所措,現在卻一切明朗。
他又想起了那首歌的其中一段歌詞。
可能的 可以的 真的可惜了
幸福好不容易 怎麼你卻不敢了呢?
我還以為我們能 不同於別人
我還以為不可能的 不會不可能
Wilbur握著排檔的手突然伸過來握住了Simon的手,Simon看了看他,再疊上了自己的另外一支手。他看著Wilbur,即使是側面,他要自己永遠記得那個輪廓。
他對Wilbur笑了笑,問:「Still Friend?」
Wilbur也轉頭看了一眼Simon,說:「Of Course !!」
這樣,就夠了,真的,足夠了。
Simon告訴自己。卻沒有料到,除了Oscar以外,那天其實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Wilb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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