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這五、六年光景裡的四月天,只要有去上班的日子,身邊的空氣裡會有種微微的香氣,那是種叫玉棠花的白色花朵,它開在醫院後頭的巷子,開了一整排,春雨中,卻總是越發的盛開、芳香。
小時後在鄉下的家裡就知道這種花,只是到長大一直沒機會看到,直到換了現在的工作。剛到這兒的那一年,人生地不熟的,就在醫院週邊走啊繞的認識環境,一個濕濘的春天午後,拐了兩彎到醫院後頭的巷子,遠遠的,就聞到那悠悠的香氣,竟然,在陌生的城市裡,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悸動。
這麼一待,青春竟也已飛逝六年...
知道我愛極了那散發香氣的小小白色花朵,洗腎十多年,已經八十好幾,卻健朗依舊的楊伯伯,每到他洗腎的日子,總說順路為我摘來三五朵,這貼心的老人家,只要看到我手舞足蹈的滿足樣,他也總是笑的合不攏嘴的說:他哪裡不知道我這”老黃毛丫頭”就這麼點心眼兒。是了,我認栽,我是這麼點心眼,一點點的心靈悸動便足以深深的打動我。
這個黃昏,因為手裡掂著一本席幕容詩選,而早上伯伯為我摘來新鮮花朵正在芳香,突的就想起好久沒為自己交代點什麼,生活都是些俗事,人也俗了。愛也談了,卻沒個所以然,讀著席慕容的【山月】,那個多愁善感的藍格子就又來了,寫不出詩篇,倒也可以發發牢騷,這種心情,把它當成將來可供留念的記事吧!
【山月】
我曾踏月而來
只因你在山中
山風拂髮 拂頸 拂裸露的肩膀
而月光衣我以華衣裳
月光衣我以華衣裳
林間有新綠似我青春模樣
青春透明如醇酒 可飲 可盡 可別離
但終我倆多少物換星移的韶華
卻總不能將它忘記
更不能忘記的是那一輪月
照了長城 照了洞庭 而又在那夜 照進山林
從此 悲哀粉碎
化做無數的音容笑貌
在四月的夜裏 襲我以鬱香
襲以我次次春回的悵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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