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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26 20:29:42| 人氣42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回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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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意思,我們家小可愛硬要跟,在那邊。」在圖書館你我有點抱歉的對噹先生說。噹先生跟小可愛在圖書館只是遠遠的看到對方,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遠遠的向對方點了點頭。

之後,噹先生還來成大找了我一次,因為他想借的書在醫學院分館裡。因為他,我第一次知道成大醫圖的富麗堂皇,幫他還完書,我們緩慢的走出圖書館,彼此之間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沈默。

「你要不要去喝杯飲料?」終於,他打破了沈默。而我則開心的答應了。走到成大圖書館地下室喝著冰可可,等待我下午三點的課。

我問了很多關於他出國的事情,出國讀書是我上大學以來一直想要實現的夢想,而眼前這個幾乎已經擁有我夢想的男人,讓我心裡對他的景仰又多了幾分。聽著他的回答,多瞭解他一些就越發現這個人的聰慧,而我一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我的喜歡來自於對一個人的崇拜。

我還是每天上我的家教課,小朋友們還是一樣調皮,而噹先生人還是一樣好,一樣的有耐心。邱大姊老實說不是個好教的學生,雖然成績不好可是卻很倔強,國中時因為被班導師不人道的欺負所以轉學了一次,小小年紀就歷經了許多國中學生不應該有的滄桑。她的心很脆弱,很需要鼓勵。但是她又很不喜歡讀書,這也是我無法再教下去的原因。

最後我把她fire的衝突點是在連續劇「還諸格格」播出時,我每天七點去上課卻要面臨她八點要看還諸格格、苦苦哀求我下課的窘境。我不去她又會被竇媽媽念,去了卻半個小時就要走人,於是我跟她約法三章:我幫她去租還諸格格的書跟她說劇情,她保證不看。於時我花了一整天把厚厚一本還諸格格看完,劇情也跟她說完了她大姊還給我跑去看,老娘我耐心再好也凍不住,決定不教這小鬼。

噹先生很有他的一套,邱大姊常在老師上到一半時跟她妹邱二姊聊天,這是後噹先生都會繼續上,說這是潛移默化。畫面就是噹先生變成一台及時操控型錄音機,像教小朋友一樣逐一唸著不同的單字,而隔壁就是邱大姊與邱二姊在聊學校的趣聞。

他真是我見過全世界最有耐心的男人。有時候邱大姊脾氣來總是會捏他幾下,他從來不喝止也不抱怨,只是笑笑的接受,有時候她們用力過猛還會造成烏青。奇怪的是,邱老三看到邱大姊這樣對噹先生有時也會學著做,但是邱大姊都會說:「雖然噹先生都不會生氣,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對他。」感覺像是只有她能欺負噹先生,其他人止步。

噹先生很喜歡叫邱二姊「鐘樓怪人」,因為邱二姊走路很喜歡彎腰加外八,手還會張的開開的像個大章魚一樣搖來搖去,就像是個活生生的鐘樓怪人站在你的面前就差不會唱歌劇。

邱大姊在噹先生身上學到了「凹時間」,不管噹先生來上多久的課,簽名單上永遠記著兩個小時,就算噹先生明明來上了四個小時。有時候我會看不過去,可是看噹先生都說著「沒關係」我也不好說什麼。老實說這個家教算是我的工作,我無法這樣付出卻得不到我預期的收穫,不能說我小氣,這樣算是各取所需,既然他選擇不取,我只能說他這個人實在特別,這樣子的不計較真是少見,每天作那麼多工作有時還要被「羞辱」,卻連該得到的東西都不一定拿的到。

有時,他真的很有EQ,尤其是我在被邱二姊弄到快抓狂時。
「這題數學教我。」邱二姊說。
「好阿,拿來。」這是我的工作,當然義不容辭答應。
「妳行嗎?我看靠妳不如靠我自己,我才不要拿我的成績開玩笑。」那天我可能那個快來了心情有點不好,在經過她那麼一激實在有點受不了,但是我通常會忍住,除非她連續半個小時都這樣子激怒我。我抓狂時通常會大吼大叫,噹先生會扮演著偏白的角色要他們像我道歉。我們有點像好同事、好伙伴,又快樂又生氣的帶著那群小鬼。

小鬼們很搞怪,當她們知道妳急著回家時就會硬把妳留下不讓妳回家,小可愛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一點,我們為這不知道又吵了多少次。一開始小可愛總是會每天晚上打過來催我回家,可是小鬼在我旁邊會搶電話,怎麼兇都沒用,最後小可愛也不想打了,索性每天到同學家打PS2還一邊告誡我不要太早回家,因為他PS2都會打很久。我曾問過小可愛要不要來一起跟我上課,他們都說水火不容了我得到的答案當然永遠是拒絕。噹先生就像一個天使,幫我承擔著一些責任,尤其是我要期末考準備的焦頭爛耳為了以後想出國要拼八十分時,無法兼顧到那群小鬼,噹先生都會幫我檔掉一些時段,我非常感激他。

其實這些錢多雖多,不過讓人教得很無力,很多次我都告訴自己我不想教了,應該多多投資自己或者是去找真正值得我付出的小朋友,來獲得一些成就,但是這個念頭都因為跟噹先生快樂的教學互動中而逐漸打消了。

接下來是小鬼們的校慶,邱二姊跟邱老三各丟了一張園遊券給我和噹先生叫我們去捧場,其實我有點想帶小可愛去的,不過小可愛跟小鬼們水火不容,問了他幾次都不肯。
「林綠星去我就去。」噹先生對小鬼們說。
「噹博士去我就去。」我對小鬼們說,我們總是這樣互相推託,我總是認為噹先生不會輕易答應,但是每次他都不小心答應。

園遊會那天,我特別梳妝打扮一番,現在的小鬼很喜歡比較,連家教老師的學歷還有長的正不正都要比,所以我刻意讓那天與平常不同。小可愛把我載到校門口等噹先生來,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我跟噹先生各買了一百元的園遊券,很快的就像流水一樣花在小鬼們的攤位上了。

我跟噹先生聊了很多,我知道他的父親在大陸工作、聰明而有創意。他在當兵時幫他父親組了一台現在在大陸只有人工製作的機器化後的機器,聽起來很厲害,但是那些總讓我想起我的父親。我發現他敬重父親的程度跟我一樣多,而小可愛和他的父親就像是朋友;他孝順有禮,甚至具備了智慧,有著能夠補足了他父親因年代的差距而來不及擁有的一些屬於現代科技的能力。

有那麼一瞬間,我是那麼的崇拜他。

小可愛來接我了,我們跟噹先生一起去吃我跟小可愛最常吃的麵店,我聽著他們聊屬讀電子的男人之間的話題,例如CPU、電腦怎裝等等之類女人永遠不懂話。我以前總是這樣跟小可愛還有他的一群學長們一起去吃飯,聽他們聊硬碟等等我不懂的事,埋頭看我的報紙吃我的飯,我想我很習慣了。噹先生很不同,他總是在跟小可愛聊天的中間找幾句話逗逗我。

「我大約三月中就要去大陸幫我爸工作了,他說那邊有一些事情很需要我去幫他。」現在二月中,他這句話說的很突然,我受到了一些震驚。
「那邱大姊的學測怎麼辦?」他本來答應邱大姊要教到他學測完的,我猜邱大姊知道一定會哭。
「我也不太敢跟他們說。」
「你還是要說阿!總是要讓她們有心理準備,難道你要等到出國前一天才說嗎?」
「是有這個打算。」
「至少要到幫她們找到新老師吧!」
「恩,我還在找機會說。」
「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找邱媽媽說吧!」邱媽媽比小鬼們明理多了。
「好吧!」
問起我的心情?就普普通通吧,難免有一些惆悵,事情來的有點突然,想著這樣天堂的家教生活就要變成地獄,心裡真是有點難過,這樣的好伙伴要遠離。

圖為鐘樓怪人拿尺不給照相的鏡頭。

台長: 小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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