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為什麼眼淚總是莫名的流下？
你想怎樣呢？
日子過得很忙碌，每天一回到辦公室不是黏在電腦前就是埋首於數字堆。像被困在大片海草裏，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解開往身上越纏越緊的麻煩，每一刻腦子都要很集中，不能稍為分神，太急太慢都落得被纏死一途。
第一天晚上眼睛乾澀得發疼，第二天晚上輪到右肩酸疼，第三天晚上頭昏腦脹，第四天晚上腳抽筋（明明一直坐著也想不透何以反而會腳抽筋）。第五天很好，身體除了累，沒向你作任何投訴，看來習慣得很快。為了照顧你莫名其妙抽筋的腳你穿了便服踢了球鞋去上班，中午買了一大杯Latte同好友癱在樓下pacific coffee的沙發上聊天。
你已經很幸運，你知道。
上天讓你在那位傳說中的十大惡人正式登場前習慣那裏的工作節奏。讓你的上司能夠趁這兩個星期教你，而非在更大的壓力下自顧不暇。你的上司……她對你很不錯呢！溫柔，耐心，好言相向。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多討厭數字，有多粗枝大葉，多容易出錯。以為已經很謹慎，結果還是會出錯，有些你根本不懂，那很正常，有些卻像鬼掩眼般錯得糊里糊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對你軟聲細語的，第一天便跟你說抱歉，讓你這麼忙，希望你沒被嚇倒。你心裏估摸著她是否怕你跟上手一樣受不了辭職。幾天下來，她說了好多次你工作真快。每次她這樣說你便朝她出神，想起兩年多來老闆說過的同樣的話。她說比須趁大人物放假回來前也就是下星期內完成某件麻煩的工作，否則那人會讓你們雕出一朵花。她說那人要求很高，要快要準要完美無瑕。你叫她不用擔心，你鐵定給她搞定。她笑著說只要有你這句話她就安心了。你心頭一緊，想起兩年多前第一次搞聖誕派對前，老闆是否也這樣笑著對你說過類似的話。她把你喚入房，告訴你呈交給大帝的文件不能那樣寫，應該怎樣寫。你呆呆地瞅著她，心裏卻盡是從前老闆教你時的畫面。
你知道你要乖要努力不能讓老闆擔心，你知道你要學習要改善的地方很多，你知道只要你願意課業和工作沒道理兼顧不了，即便你上司婉轉地問過你有無打算把念碩士的時間延長一年。
不可能兼顧不了，你告訴自己，而且你還會兩邊都做得很好。將來再碰到老闆，你要他為你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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