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雖然過去了,怠倦感卻油然而生。
一直以為自己能幫他的忙,想不到臨走前反而給他惹了一件麻煩事。以為刻意經營的良好關係能給我們的工作帶來方便,讓他不至於在別人的利益爭奪中成為磨心,沒料到這層關係竟在緊要關頭幫了自己。
那個人到底是顧念我的,對我的顧念甚至超出了我的預期。
興許出自於天生的傲氣,又或者源於童年時的養尊處優,反正按照我一貫的脾性,面對那種公然的侮辱和挑釁我不會有半分退讓,欺我若此我是寧願玉石俱焚也要狠狠反擊的。忍氣吞聲不只是因為年歲漸長菱角磨得稍微光滑,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讓愛我的人再為我憂心。母親要我記住外公的遺言,剛強易折,切勿鋒芒畢露,要韜光養晦,得饒人處且饒人。是以我步步退讓,退得讓對方以為我怕事好欺負,最後給踩到頭頂上。
世界上就有這種人,你越是退讓,對方越是步步進逼,不如為自己劃個底線,這樣對方也好知所進退,給事情圖個了結。
反正事情是過去了,表面上我是吃虧的一方,實際上這件事對肇事者所帶來的損害更勝於我。清宇姐姐陳昊哥哥說上海的白骨精(所謂白領、骨幹、精英)們都很瞧不起香港人,覺得他們是政治上的低能、人際關係中的白痴。香港人確實很單純,單純到不懂又或者只能玩些很低層次的辦公室政治,關公曹操都塗著大花臉,一看便分明;不像那些披著羊皮的上海人,嘴上熱呼底下一肚子壞水。這方面母親算得上箇中翹楚,即便在芸芸上海人中也難出其右。
可正是這份單純讓我這麼喜歡香港人。或許香港人在很多善於權術的上海人眼中顯得愚蠢,但他們大都專業、實事求是,偶爾幾個玩些母親口中所謂上不了臺面的政治小鬥爭,只要自己沒睡死了防著也就無傷大雅。
從小母親就侃侃而談權術之玄妙,可惜看來耳濡目染的我仍然繼承不了她的衣鉢。除了太無聊時偶爾耍耍小計謀給生活增添情趣外,正常情況下我都極討厭處於爾虞我詐之中,也難以理解為何許多人會對這種浪費時間毫無建設性的事樂此不疲。
讓我仰慕折服的始終只有君子風骨,謂之曰仁、謂之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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