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後,小靜又消失了好幾天,阿立告訴我小筑說她生病了,要休息一陣子。
「生病?」
「嗯,小筑這樣跟我說的。」
「我想見她。」
「佳明,你很笨耶!」阿立一臉受不了。
「看她叫笨?」
「她都說想休息一陣子了,意思就是先不要打擾她啦。」
真的嗎?小靜不想見我了。
是不是代表我真的讓她傷透心?我心裡仍然是有嘉軒在的,是我揮也揮不去的,可是小靜的出現卻讓我想要把她緊緊握住的感覺,所以我是喜歡她的?還是對她有好感?
打開電腦,熟練地在MSN打上帳號密碼,小靜在線上,她的暱稱還是一樣,狀態仍是離開。
《靜‧貴方の浪漫を口づけをしていて間もなく離れる、貴方の夢を残してもまたやってくる..》
對她的狀態,我依然好奇,曾問過朋友是什麼意思,朋友告訴我結構不夠完整,真正的意思不太懂,只能說是什麼東西就要離開了,留不住些什麼。
聽完我還是一頭霧水,嘆了一口氣,算了。
自從跟小筑在一起之後,阿立變得很忙,這天也不例外。
「喂,佳明,約會穿帥一點跟穿醜一點有沒有差別。」阿立點我的肩膀說著。
「當然有差別啊!」
「可是,我總覺得穿來穿去都不是很好看耶。」他在鏡子前面伸展著身體。
「哎呀,人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真的嗎?哈,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最會說話。」
「不過我不是說你。」
「靠!懶得找你去了。」阿立好像在生氣?
「去哪裡?」
「後天晚上我跟小筑要去台北聽露天音樂會啊!你要不要去啊?」
「不要,你們約會我湊什麼熱鬧。」
「聽音樂而已,哪有什麼約會,來啦!」
坳不過阿立,露天音樂會的場地在一個公園裡面,所以那天,阿立跟我都穿得很休閒。
「你看看你這猴子,人模人樣的。」我酸著阿立。
「彼此彼此啦!」
「奇怪,小筑跑到哪裡了。」
好像看見小筑的影子在遠方揮手。
「佳明,這裡這裡。」
走近一看,地上擺著一些飲料跟零食。
「野餐囉!」阿立興奮的喊著,一坐下就開始吃。
小筑笑著說阿立是豬,拿了罐飲料給我。
「沒關係,我等下再喝,我想先休息一下。」說完,我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著台上傳來的六重奏。
我躺在草地上,從來沒發現都市的風可以吹得這麼輕柔,舒服到想在這裡睡覺。
我沒有聽爵士樂的習慣,平常我聽的音樂,不是悲傷就是抒情,沒想到這些老歌會比現在的流行音樂還好聽。
「接下來為大家帶來的是50年代的浪漫情歌:Earth Angel.」
Earth Angel - The Penguins
Written:Jesse Belvin/Gaynel Hodge/Curtis Williams
Earth angel, earth angel
Will you be mine?
My darling dear
Love you all the time
I’m just a fool
A fool in love with you
Earth angel, earth angel
The one I adore
Love you forever and ever more
I’m just a fool
A fool in love with you
I fell for you and I knew
The vision of your love-loveliness
I hoped and I pray that someday
I’ll be the vision of your hap-happiness oh, oh, oh, OH!
Earth Angel - The Penguins
http://0rz.net/ba1FK
「這首歌很好聽吧。」這是一個女生在問我,而且離我很近很近。
「嗯,很好聽。」
音樂其實有點蓋過我講話的聲音,我想張開眼睛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子,但我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我實在是太想睡了。
「你知道這首歌的歌詞是在說什麼嗎?」她說。
「他把他愛的人形容成來到地球的天使:塵世天使。他說,塵世天使,塵世天使,妳是屬於我的嗎?我親愛的,我時時刻刻愛妳,我只是一個傻瓜,愛上妳的,傻瓜。呵呵,很讓人感動不是嗎?」
「你有碰過這種女生嗎?可以讓你覺得她是塵世天使的。」她的聲音很近,像是就躺在我旁邊。
塵世天使?如果真的要說的話,那應該是嘉軒了吧。
「嗯,有碰過,她像是天使一樣完美,很善解人意,很迷人,不過天使降落凡間,又回天堂了。」
「回天堂?」她問。
「沒什麼,天使早就離開我了,呵呵。」怎麼又想起來了,該死,不是拼命想忘記嗎?
「也許她太美好,不應該是屬於我的吧。」
「感覺你有很多心事喔。」她接著問:「那你還有碰見其他的天使嗎?」
「我都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天使了。」我用了一種接近嘆息的口氣說著。
「為什麼?」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少了根筋,對她,我有喜歡的感覺,但是我心裡一直都無法很完全地接受這段感情。」
「可是你喜歡她,她喜歡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呢?」她很疑惑。
「因為我常一直回憶到過去的事情,我不能放下心來喜歡她。我……」
「我好像說太多了,哈哈。」
她沒有直接回應我,大概是我講的話讓她很無言,後來她笑了,她笑著說話。
「呵呵,你知道嗎,你很像他耶!他常常這樣欲言又止,帶我去一些他熟悉的地方,可是到了那裡就像是勾起他的回憶一樣,他一直都在回想,雖然他沒有告訴我,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他在想那些事情。其實我好怕自己是他怕寂寞找的伴。」
「如果他把心裡的話都跟我說就好了,我只要求他這樣對我就好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卻又期待。
「有時候很多事情不能急吧,妳愈是希望他對妳怎樣,結果到最後他沒有做到,反而讓妳失望透頂,那不是違背了當初的期望嗎?」
「這個我知道,其實我也覺得時間會慢慢讓一切變得更美,就像老酒愈陳愈香。但是我反而還是耐不住性子想知道他的一切。」
「那就祝福妳囉。」
「謝謝你,你也是,要幸福哦!」
幸福,我跟它完全搭不上邊,是因為自己的個性逃避了一切,逃避了那些我不想去面對的事情。但是那有效嗎?聽完這女孩說的話,是否我跟她喜歡的人是同一種人,逃避著現實,不肯把自己煩惱的事情告訴別人,我是嗎?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怎麼去解釋而已,心裡有太多想法說不出來,而且一再的重複一再的壓上心口。
但是這些東西真的會讓另外一個人有那麼多的想法、那麼多的誤解嗎?小靜是不是也會這樣想?我做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會影響到她,如果她在乎我,她會這樣不跟我連絡那麼多天嗎?故意躲我?還是真的對我完全失望了。
我不願多想,因為我不是小靜,我無法知道她的想法,再想下去,可能我心裡又多了一個死結。
該為這段談話做個結束吧,阿立去了很久還沒回來,是時候找他們了。
「對了,都還沒有介紹自己。」我張開眼睛。
「我知道,你就是阿立的朋友,對嗎?」
「嗯,妳是?」
「我叫……」
「欸,妳到了怎麼不打給我們。」那是小筑。
「沒有啦,我想說沒看到你們先坐一下囉。」她轉過頭跟小筑說話,認識的?
阿立坐到我旁邊,他說:「怎樣,事情有沒有解決了?」
「什麼?」什麼事情?!
「你跟小靜啊,怎樣,解決了吧?」
「這麼多天沒見到她,怎麼解決?」
「蛤?」只見阿立臉色呆望著我。
「幹麼啊!中猴哦?」
這時候,那個女生走過來,我看不見她的長什麼樣子,因為她來的方向是背著光的。
她靠近我,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她看著我,她發了聲介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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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rth angel, Will you be 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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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這隻該死的猴子,你怎麼沒早點告訴我?」
「我怎麼知道,我想說讓你們順其自然啊!」
「我叫梁子靜。」
那一剎那,我呆住了。
因為剛剛跟我講了那麼多話的人竟然是子靜,我一點都沒有發覺她是子靜。
她的臉再也沒有被任何東西阻礙住,我看著她,她看著我。
我們有幾分鐘是看著對方講不出話的。
時間好像被凍結住一樣,唯有音樂仍然不斷的傳進耳邊。
「我猜這大概都是阿立的主意吧!」跟她走在公園的一隅,我們都沉默了約半個鐘頭,為了打破這詭異的氣氛,我說了些什麼。
她自顧自的走著,好像把我當作透明一樣。
我跟著她,一直到涼椅旁,她坐了下來,我跟著坐在她旁邊。
或許不知道怎麼化解這個尷尬,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直望著前頭。
「對不起。」
她說話了,卻讓我毫無頭緒。
「幹麼說對不起?」
她看著我,笑了一下搖頭。
「沒有,只是想要說而已。」
「那這幾天妳身體有好一點嗎?」我試探性的問著,就怕她隱瞞些什麼。
「嗯,我有去醫院看過了。」
「佳明,你看天上。」
她說的是天空上幾顆閃閃發光的星星。
「你記得那天我告訴你星星典故嗎?那是我從一本書上看到的,雖然它很浪漫,但是卻少了一點真實感。」
「如果我告訴妳,我早就知道那段故事了,妳會怎樣?」
「你早就知道了?」
「嗯。」
「妳相信嗎?」
「相信什麼?」
「雲會讓星星出現不了。」
「不相信,因為我覺得不一定耶。如果你沒有仔細去找,你又怎麼會知道沒有星星呢?或許祇是我們看不到而已。」
「有一天,也許我會變成其中一顆吧。」她指著最亮的那顆說著:「當然不是這顆。」
「對我來說,星星就是天使吧,所以我想變成天使。」
「為什麼會這樣想?」
「變成天使,守護著我所愛著的每個人。」
我沒有回小靜話,因為我不知道要回她什麼,只是她這些話讓我很好奇,所愛的人,有包括我嗎?
「剛剛我不是故意要裝做不認識你的。」小靜又發了聲。
「我知道,我也沒看見妳。」
「可是妳連我聲音都認不出來了,好失望喔。」我故意裝可憐。
「你還不是一樣。」
「因為音樂太好聽了啊!」
「少來。」她點了我頭一下,微微笑著。
「是妳聲音太好聽了。」
「哈哈,笨蛋。」
小靜又打了我的頭,臉上滿是笑容的甜蜜。
走回廣場,看見小筑滿意的笑著,還有阿立狼吞虎嚥的表情。
我仰望著星空,想著剛剛的那些話,也許我跟小靜又回到之前的關係了。
也許……
回到家之後阿立被我打了幾下,我累的攤在沙發上休息,用剩下的一點力氣傳訊給小靜告訴她我到家了。
然後突然聽見阿立在那裡鬼叫。
「佳明!快來快來。」
「幹麼?」我不耐煩的回應。
「快點啦!」
「小靜的MSN暱稱改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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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裡的星星沒有跟我說,妳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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