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 Ocean呀. 聽到你昨晚的留言, 你說的老地方是那個地方? 等你的電話.]
高璐回來已經是晚上七時多, 收到口訊後馬上致電Ocean約定地方, 急急忙忙地離開機場, 一小時後出現在Ocean面前.
[你這樣趕, 為什麼我說改天你也不願意?]望著高璐雙手拉著的大型手提包, Ocean過意不去的說.
[因為我很想念你, 很想見到你.]
Ocean每次聽到高璐毫不避諱的示意說話都顯得靦腆而顧左右而言他.
[已經點了菜, 我去請伙計馬上端菜上桌.]
[Ocean, 你不要走開, 我想多看你一回. 我們很久沒有見面!]
[上次見你是我離開醫院那天, 距離現在只不過是十多天, 算不上很久呀.]
[臭Ocean, 我對你一日三秋的心情, 你要何時才懂?]高璐暗暗罵她.
[Lu, 你去日本好玩嗎?]
[我只是去工作, 怎及得上前年跟你一起去渡假般樂而忘返.]
[我跟你去過日本?]
[是呀! 我們每兩年便去一次. 如果你不是發生意外, 下個月我們便出發了!]
[哪你可以跟其他朋友依時出發!]
[我只有你這個朋友. 你陪伴我去好嗎?]高璐殷切地拉蓍Ocean的手說.
[這……這樣……]Ocean猶豫不決, 答不出口.
[算了, 我隨便說說, 我真是不跟你這個失憶鬼去, 大殺風景.]高璐寧願調侃Ocean, 都不想讓她親口拒絕自己而失望.
[你的生活又如何?]
[出院後的第三天, 跟媽媽上北京玩了五天. 回來後一直呆坐家中. 但很奇怪, 在家中我的衣物都是新買的, 除了兒時的讀書照片外, 根本找不到屬於我的東西. 我問他們我之前的工作是什麼, 在那裡上班, 他們答我是當文職外, 工作的地區卻不知道. 前晚我胃痛, 他們給我的藥物都不行, 後來我想起你給我那些藥物, 幸好吃了便好. 我不明白他們對我的事為何顯得如此陌生.]
[因為這幾年以來, 你除了過年過節回家吃飯外, 你跟家人的相處時間很少. 就算見面都是談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你甚至會因為欠缺話題而害怕跟媽媽獨處.]
[Lu, 你說得對. 在北京的時候, 媽媽跟我總是謝謝來謝謝去, 客套非常. 我感覺跟她的母女關係很疏離! 說真的, Lu, 我在你面前反而可以暢所欲言, 但跟他們則……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Ocean, 別擔心. 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 我可以幫忙.]高璐既高興又安慰, 不枉多年的相愛.
[醫生跟我說, 有些病人很快便可恢復記憶. 我以為我都是的. 以為不迫自己去
想, 一切順其自然便會回復過來. 但至今, 對以前的, 一些印象也沒有. 腦
海一片空白, 對自己陌生, 對人陌生, 我真是很害怕!]
[Ocean, 我倒覺得你的情況沒有你所講般壞. 試想想, 你為什麼與我一起時感到舒暢? 為什麼你會約我吃火鍋?]
[我真是不知道. 對著電話, 很自然便想起吃火鍋, 我連自己是否想吃也沒有考慮到. 至於跟你一起時的感覺, 就更加難以解釋……]
[我不是專家, 但我相信是你的潛意識. 你以前習慣性的模式, 在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來. 所以只要讓你再接觸以前的生活, 你一定有機會復原的.]
[以前的生活?]
[不錯! 是你跟我一起的生活! 明天, 你來我家, 我讓你看看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
[安小姐, 安小姐, 很久沒有跟你見面, 你剛去完旅行回來?]
高璐領著Ocean步進大廈, 管理員即熱切地跟Ocean打招呼. 高璐跟管理員寒暄後進入升降機即被Ocean的動作嚇一跳------ Ocean竟然按對了層數.
踏入這個門口, 望著高璐把全屋的燈泡亮著, Ocean實實在在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光天化日也要亮燈, 不浪費嗎?]Ocean脫口而出便懊惱自己的不禮貌.
[Ocean, 你記不記得我怎回應你?]高璐聽進耳內, 興奮地問.
Ocean略有所思.
[電費……你付…與我何干!]
[不錯! 不錯! 我就是這樣答你. Ocean, 你記得了!]高璐情不自禁地擁抱Ocean.
[可能只是偶爾……]Ocean技巧地別個面假裝打量室內的陳設.
[慢慢來, 至少是好的開始!]
高璐撥開那些凌亂的擺在沙發上的衣服讓Ocean坐下.
[為什麼衣服放在沙發, 不放在房間內?]
[那你要問問自己, 這些衣服全是你的. 原先我想為你前來而打掃一番, 但想到太整齊便失去我們的家的真實感, 讓你看看你的生活習慣不是更好嗎? 還有茶几上的信件都是你的, 你不用操心那些信用卡欠款, 我已經付清. 咦! 你有否報銷那些信用卡?]
[除了我媽給我的出生証明書可以再領身份証明外, 我連自己擁有多少張銀行信用卡也不清楚, 怎曉得報銷! 鈔票也是哥哥給我的, 我什麼也沒有.]
[Ocean, 別這樣子呀. 你隨便看看, 我去煎牛排給你吃!]
Ocean不自覺地走進房間, 看著床上的毛娃娃, 她記得曾經在夢境內見過它們. 走到書桌前, 那張陳舊合照引起她的注意------無論再愚蠢的人也想像到這是兩口子生活的小窩. 再按電腦的開關制, 畫面出現[輸入password]字樣, Ocean在鍵盤上試了幾次便成功啟動. Ocean在雀躍之餘, 也開始疑惑哥哥為何要瞞騙自己.
[Ocean, 吃飯喔!]高璐在外面叫嚷.
[嗯! 好香喔!]
餐桌上有點起的蠟燭, 兩客奶油玉米湯, 一客心形牛排, 兩杯紅酒. 還有耳邊傳來熟識的音樂Casablanca, 洋溢著一片溫馨浪漫.
[Ocean, 希望你別介意我開了你那瓶96年的Sassicaia紅酒.]
[嗯! 我的?]
[這瓶酒是你買的. 話說價錢很貴重, 要是特別的事情慶祝才可以喝. 我選擇今天, 你反對嗎? ]
[不!.]
[味道如何? 合胃口嗎?]
[很好, 恰到好處. 你不吃牛排? 當心空肚兒喝酒很容易醉倒.]
[Ocean, 我要你餵我!]高璐撒嬌地說.
Ocean靦腆把牛排後送到高璐口裡, 高璐又滿足地回她一口.
飯後, Ocean坐在沙發邊喝著紅酒邊欣賞她跟高璐的照片.
高璐從房間出來坐在Ocean身邊.
[這些鈔票及這裡的鑰匙你藏好吧.]
[Lu, 我怎可以使用你的錢?]
[這些錢原本就是你的. 你因為擔心自己若有什麼生死不測而使我失去保障, 所以將自己的錢放在我處, 現在只是物歸原主. 這裡全部的東西都是屬於你的, 包括我在內.]
說罷, 高璐親熱的將面貼近Ocean的面, 身體更進一步挨向Ocean.
隨著音樂及酒精的鼓舞, 高璐哼哼唧唧……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嘴唇碰上嘴唇之際, Ocean望著她深情的目光, 欲拒還迎, 軟軟的感覺走遍全身. 而高璐更加放肆地把舌尖貪婪的伸進Ocean口裡探索最深處, 一雙柔軟的手也不安份的伸進了襯衫在她身上游移, 肌膚之親使得Ocean開始心跳加快, 酥麻的感覺使理智癱瘓, 彼此狂亂的吻著, 由沙發走到床上, 互相纏綿. 高璐把Ocean襯衫的鈕扣一粒一粒的解除, 在褪去她的襯衫時
[Lu……No……no…]Ocean深呼吸叫停.
[Why not? We’re lover!]
[Ocean, 難道你完全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愛?]
[我……我完全想像不到……我與你是這……女跟女怎麼可以……幹上這回事!]Ocean慌亂地把鈕扣一邊扣上, 一邊彷似犯了滔天大罪的吐出令人傷痛的字句.
[安柏洋, 我憎死你, 你根本一直視我為恥辱, 認為我沾污你清白的人生, 使你不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 所以你連電腦的密碼都記得, 偏偏記不起我, 你根本就想把我忘記得一乾二淨, 是我不知羞恥的向你投懷送抱……哇……哇……]
面對高璐號啕痛哭連珠砲的指責, Ocean訥訥無言.
斗室空間剩下哭泣跟呼吸之聲互相交錯.
高璐首先劃破沉默:[晚了, 你走吧!]
[那……再見!]Ocean無奈的回應.
她了解Ocean的性格, 沒有辦法解決的事, 她會選擇逃避. 與當年一樣, 她跟自己第一次上床後, 像人間蒸發般消失了一段時間, 電話不接, 完全不肯和自己見面. 當年還有一段深厚感情作支撐, 今天她連我是誰也記不起. 高璐已經作好心理預備, 她可能永遠不會跟自己再見.
在大門啪的一聲關上後, 高璐突然想起Ocean的日記.
***
[安小姐, 如此晚了還上街?]又是另一位管理員在打招呼.
Ocean只是點頭便離開大廈.
日間及夜間的管理員均認識自己, 而且還是十分熟識那種, 這已經很明顯表示自己的確是在這裡居住. 現在要接受的反而是…… Lu……不但是我的好朋友, 更加是我……究竟我跟她到底……為什麼這樣……我要怎麼辦才記得……
Ocean雙手抱著頭悲慟的撞向欄杆.
[Ocean……Ocean……]
聽見Lu氣喘的從後叫喚自己, Ocean立即拭乾淚水.
[這是你的日記, 希望對你有幫助喔!]
Ocean接過Lu手上的日記時, 拉住她的手:[Lu, 剛才的事很抱歉……我……]
[算了! 快走吧, 真是很晚了!]她把手甩開, 別過頭便離她而去. 她理解Ocean此刻心裡只是歉意, 並非真是接受她們的關係. 不是由衷的說話, 何必勉強!
而Ocean也從未見過她如此冷言對待自己, 心中不禁有點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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